這悲劇的人生!
灝集團的總部在T市,位處市內最繁華的地段,其大廈高聳入雲,走進最高層往下看,頓時讓人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範軒紫就是在28樓往下看的時候,腦袋一陣暈眩,這真是……太太太嚇人了,她才記起來,她恐高。
這個白堂雨,沒事把大廈建那麼高幹嘛!
“蘭蘭姐,我給你帶了點心。”今天是範軒紫在灝集團工作的第一天,她一來,就有很多人巴著討好她,這個叫做小桃的姐妹也是其中一員。
“蘭蘭姐,我給你帶了奶茶哦。”另一辦公室成員小麗也很積極。
“蘭蘭姐……”範軒紫滿頭黑線,她明明是這邊最小的,為什麼要把她叫的這麼老?
天理何在,公義何在啊!
“範軒紫,你在幹什麼,開會的文件準備好沒有?”
“哦哦,好的。”說話的是辦公室主任藍嵐,她做事一向古板、墨守成規,當見到空降的範軒紫時,心裏是鄙視的,她藍嵐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靠關係、走後門的人,想當年,她進灝集團可是一路過關斬將殺過來的。
“別以為有總裁給你撐腰就目中無人,在我這裏,一切都得按規矩來。”末了,她還不忘扔下這麼一句話。
範軒紫很鬱悶,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下班的時候,範軒紫跟著湧動的人群出了大廈,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坐地鐵或者打的,而是選擇了走路,也許是為了平複自己的心情吧。
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在她身邊停了下來,窗戶緩緩下降,露出某個欠扁男人的臉。
“上車。”低沉的嗓音,像流暢自然的小提琴聲。
“不要。”白堂雨,姑奶奶是有骨氣的好吧,今天你害我被罵了一頓,我才不會那麼輕易地上車,除非……
範軒紫自顧自得想著,壓根兒沒注意到勞斯萊斯已經駛遠,等到回過神來,出現在眼前的隻有翻飛的塵土。
混蛋白堂雨!
咦?這幾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啊?
範軒紫還在思考著擋住自己路的人究竟是誰,身子已經被塞進了一旁的麵包車上。
“唔……你們……”不會是綁架吧!
“噓,是我。”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不會想,她就知道是誰。
“媽。”範軒紫看著突然出現的範夫人,眼眶猛地紅了,她不會是在做夢吧,她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嘶,好疼,原來是真的。
“媽,你怎麼找到我的?”老媽也太神了吧,都可以去做偵探了。
範夫人優雅地甩出一份報紙,上麵正是範軒紫和白堂雨的大特寫,標題是白大少發表愛的宣傳,女友激動落淚,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橫幅是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範軒紫滿臉黑線,顫抖地接過報紙,沒辦法,她太憤怒了!
“媽隻問你一句,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在範夫人並沒有生氣的跡象,不然範軒紫料不定會衝動地找寫這個新聞的記者算賬。
“不是,我們隻是合作關係。”範夫人的眼睛暗了暗,原本她看到這份報紙的時候,還暗自高興,如果蘭蘭真的和白堂雨好上了,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白家的勢力,定能搞定王家那群固執的古董,而範家也會如虎添翼,這樣雙贏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範軒紫捕捉到母親大人的申請不太對,心裏也是一陣發慌。
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蘭蘭,你現在先不要回家,還是留在白家,憑著這白堂雨未婚妻的身份,說不定能拜托和王彪的婚約。”
“真的嗎?”範軒紫兩眼發光。
範夫人點點頭,眼下這種時刻,肯定是不能把實情告訴蘭蘭的,除非蘭蘭和白堂雨假戲真做,否則,王家那邊,斷不可能善罷甘休,現在也隻能祈禱事情會按照預期的方向走了。
“遵命,母親大人!”
隻要不和那個什麼王彪結婚,讓她做什麼她都答應。
範軒紫一路哼著小曲,手裏拿著脫下的小西裝外套,悠閑地往白家的方向走去。
唔……這是她頭一天穿高跟鞋,真的好難受啊,疼死人了!她索性把高跟鞋脫下來,仔細檢查了纖細的腳踝,才發現一層皮被磨破了,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印染在肉色的絲襪上,像豔麗的梅花。
哎,算了,腳傷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再穿了,於是範軒紫把高跟鞋提在手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踏進大廳,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咦?伯母和白堂雨都上哪去了呢?
按理說,往常的這個時候,伯母肯定是在準備一些精致的菜肴(陳素心酷愛做菜,所以做飯這種事從來不叫傭人,總是喜歡親自下廚),而白堂雨呢,應該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最新的財經新聞。
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
噓!樓上好像有聲音?
範軒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上樓梯,害怕又一個不小心觸及到傷口以至於發炎,而正因為這樣,她走的每一步都沒有聲音。
說話聲好像是從書房傳出來的?不會是小偷吧!好個小賊,居然偷到白家來了,幸虧遇到的是我,如果是白堂雨,定要把你大卸八塊的,就讓本姑娘看看什麼人居然這麼大膽。
她把耳朵貼在書房的門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屋內傳來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這聲音怎麼那麼像白堂雨啊!
“一切ok.”另一個男聲給人一種很輕鬆明快的感覺,而下一刻,他話鋒一轉,變得嚴肅起來:“雨,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
“你是在為她求情?”停頓了一秒,白堂雨的聲音隱隱散發著怒氣,而範軒紫明顯的感覺到此刻的白堂雨的冷意。
與他對話的男人卻不以為意,並不惱怒白堂雨的質問,仿佛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雨,她在美國的生活也不容易,何必這麼趕盡殺絕呢?”他不想好友一輩子活在仇恨之中,這三年來,他最想做的就是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
“趕盡殺絕?”白堂雨冷笑,“當年她對我們白家又何曾不是趕盡殺絕!”
嗬嗬,他真的應該好好謝謝她,如果不是因為他,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的鐵石心腸,灝集團也不會在他手裏壯大。
說起來,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呢!
天哪!趕盡殺絕?他該不會是想要殺人吧?範軒紫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捂住了嘴巴,嚇得魂不附體,不是吧,白堂雨啊白堂雨,殺人可是犯法的,你做好生意人的本分不就好了嘛,幹嘛惹上這檔子事,慘了慘了,老媽還讓她暫且留在白家,可是要是白堂雨殺人的事情暴露了,那豈不是連她都要遭殃?
不行不行,她得趕緊逃,否則被白堂雨知道她在這偷聽,難保不會殺人滅口!
範軒紫已經嚇得腿軟了,想要走卻不小心踢到了門口的一個盆栽,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屋內兩個男人的注意。
“你在這幹什麼!”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白堂雨冷冰冰的臉。
“我……”剛想說話,一個挺拔的身影從白堂雨的身後走了出來,笑嘻嘻打招呼:“嗨……美女!”
呃……
範軒紫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打招呼的好。
說話的是一個堪比白堂雨的美男,他有張標準的東方臉孔,濃密的劍眉下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蘊涵無限生機。鼻子很挺,很少有東方男子的鼻子這麼挺,微翹的唇瓣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瘦削的下巴透著剛毅堅韌。
如果白堂雨是冰,那麼他就是火,燃燒著人們的熱情,他微微揚起的唇角掛著桀驁不馴的弧度,眼睛卻是暖暖的,仿若冬日裏的陽光般明媚。
沒有人會不喜歡陽光,正如沒有人會不喜歡展沐風。
“你好,我是展沐風。”展沐風伸出手,大方地將範軒紫從地上扶起來,自我介紹道,完全沒理會白堂雨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滿。
倘若換了別人膽敢惹白堂雨不滿,早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除了展沐風,他永遠都喜歡挑戰白堂雨的極限,卻從來都是毫發無損。
沒辦法,誰讓他們是死黨呢!
“範軒紫,你在門口偷聽多久了。”白堂雨的俊臉烏雲密布,冷冰冰的話像豆子般一個個的吐出來,收緊的拳頭昭示著他此刻的憤怒。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剛來就被你們發現了。”範軒紫急忙撇清,笑話,打死她都不會承認,她已經來很久了,她可不想被白堂雨碎屍萬段。
“是麼。”白堂雨擺明了不相信。
哎,這人的警惕性怎麼那麼高呢!說了還不信!
範軒紫氣死了,但是臉上卻是堆滿了討好的笑:“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白堂雨伸出修長的腿,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每邁出一步,都讓範軒紫的心口跳動一下,她抓緊了衣角,手心沁出了密密的汗,兩隻腳都不由自主的打顫。
這樣的白堂雨是她所不熟悉的,他陰霾的臉猶如地獄的修羅,範軒紫握緊了拳頭,心裏卻不由得害怕起來,一直以來,白堂雨雖然很冷,卻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眼神看著她。
他這個樣子……好像、要吃了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