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三樓的小書房裏,陸有貴窩在書桌後的椅子裏一邊品著清香的菊花茶,一邊翻看著學堂的孩子們提交的各種實驗報告和設想,看著孩子們認真的態度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陸湘則搬了把凳子坐在少爺身邊,翻看這領地裏管理人員提交的政務報告,小嘴緊緊的抿著,十分嚴肅的樣子,還不時在報告上寫著什麼,這些領地的瑣碎政事一直都是陸湘在處理,現在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兩個人都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隻是陸湘偶爾抬頭微笑的看看少爺,一派溫馨的氣氛。
“篤,篤”略微有些急躁的敲門聲打破了祥和的氛圍,陸有貴有些疑惑的抬起頭:“進來!”
“少爺,”敲門的是陸小順,這就更奇怪了,一向沒什麼情緒的陸小順居然也帶著一些焦急,看來應該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陸小順疾走幾步,匆匆行了禮,直起身體將手裏的紙箋遞給陸有貴:“是龍嶺鎮傳來的緊急信報。”
陸小順並沒有說出信報的內容,而是抿著嘴一臉凝重的看著少爺,等著少爺閱讀信報的內容。陸湘有些擔憂的看著少爺手裏的紙箋,眉頭微微的皺著,臉色也沉了下來。
陸有貴仔細的看著手裏的信報,上麵的內容並不多,良久,陸有貴將手裏的紙箋遞給有些焦急的陸湘,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消息證實了沒有?”
陸小順恭聲道:“已經證實了,雲來客棧方老板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並且還更詳細一些,據說他們找到了個別的幸存者。”
陸湘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戰抖,身體也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手裏的紙箋是關於龍嶺鎮西北部幾個領地的消息,十三月八日,一股從江北逃竄而來的匪徒襲擊那裏的清江領,除了領主家人和一些搶到了馬匹的領民,其他領民或者被脅迫加入匪幫,或者被屠殺。隨後,這股據說有將近萬人的匪徒在洗劫了清江領之後繼續南下,桃溪領和古鎮領也先後被洗劫,好在那裏的百姓已經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在領主的帶領下先行撤離到了龍嶺鎮。這股匪徒在古鎮盤踞,有進犯龍嶺鎮可能,畢竟被洗劫的三個領地裏麵的糧食也不多,如果匪徒真的有上萬人,他們得到的糧食隻夠食用一個月不到。所以,這幫匪徒必須要繼續行動。一時間,龍嶺鎮上人心惶惶,不少大戶已經帶著家眷細軟逃往同江府。
陸湘拚命的壓住自己慌亂的心思,試圖仔細的聽少爺與小順的對話。
“仔細說說情況!”少爺的聲音依然平淡,但是陸湘可以從那裏聽出一絲緊張和不安。
“是!我們現在得到的情況主要是來自龍嶺鎮線人的信報,還有雲來客棧方老板的消息,經過彙總整理,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略為準確的脈絡。這股匪徒開始是西部戰事打散的農民軍,他們滲透過了官軍的圍堵,後來在劫掠雲林東南部城鎮的時候被民團再次擊潰,剩下的人趁夜南渡,彙合收編了我省西部的一些土匪,形成現在的規模。從時間上分析,這些人到達我省應該已經有一個月左右了,這次忽然出動大規模劫掠肯定跟天氣有關,我們認為,他們沒有過冬的糧食了。另外,他們雖然占據了原來土匪山賊的老窩,但是那裏肯定容不下這麼多的人口,因此才會傾巢而出,四處劫掠。”
“嗯,清楚了,你們分析了這些匪徒下一步的目標沒有?他們應該會嚐試進攻龍嶺鎮,畢竟那裏名義上的守軍不到千人。”陸有貴吐了口濁氣,平緩了一下有些紛亂的心緒。
“是的,我們的分析結果也是這樣的,不過,方老板那裏的消息稱,這幫匪徒雖然號稱近萬人,但是能夠出陣的青壯不過三千人,其中真正上過戰陣的不到千人,而且他們的武器裝備都十分緊缺,大部分青壯都是拿著木槍糞叉之類的武器,想要進攻龍嶺鎮怕是不大可能。龍嶺鎮雖然守軍不多,但是都是正規軍隊,加上三丈高的城牆,還有充足的守城器械。。。我們估計龍嶺鎮的安全應該沒有問題。”陸小順看著沉思的少爺,眉頭不知不覺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