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列陣!戰兵在前,民壯在後,向東列陣!違令者,斬!”柳濤瞬間醒悟過來,‘嗆’的抽出馬刀,揮舞著大聲呼喝著,用力一刀將一個亂跑經過他馬前的民壯劈倒在地,飛濺的鮮血噴在馬脖子和柳濤身上,柳濤看也不看,任由刀刃上的鮮血滴滴下落,如刀的眼神定定的看著拐過山腳出現在視線中的騎兵,鎧甲刀槍在西斜的陽光反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冷冽刺骨。
“大哥,怎麼辦,拚了吧!我****娘,他們居然還藏著騎兵,幹!”
“大哥,幹吧,死了不過碗大個疤!”
柳濤看著騎兵漸漸散開,排列成兩列停在了兩箭之外,安靜的看著勉強完成列陣的土匪,一員黑甲黑馬的將領在陣前停馬佇立,默默的觀察著,顯得有些躊躇。他為什麼會有躊躇的感覺呢?難道對現在的勝負還有什麼疑問麼?柳濤覺得自己始終還是一個農民,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成為一個將領,更不可能能了解那些上位者的想法,雖然他現在也算個不大不小的上位者。
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眼裏充滿絕望和死灰的眼神,柳濤忽然覺得有些無趣,耳邊兄弟們的話語似乎漸漸變得遙遠,眼前劃過一幕幕景象,從開始加入農民軍成為一個炮灰小兵,到輾轉四方逐漸成為一方領袖,還有那些死去的兄弟們的麵容,一個個又鮮活的出現在眼前。
耳旁的聲音逐漸清晰,柳濤落寞的笑了,手一鬆,將沾染了血跡的馬刀丟落在地,‘當啷’一聲,讓周圍的聲音頓時消失。
“降了吧。。。”
“大哥,你。。。你是說。。。降了?!”
“跑,跑不過馬匹,戰,人家未必跟我們戰,等到明天,我們不用人家殺,都凍餓而死了,不降又待如何?降了,這些民壯兵士還能有一線生機,至於我們,我們該吃的吃了,不該吃的也吃了,該享受的享受了,不該享受的也享受了,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你們還沒有活夠麼?那麼我們到地獄裏麵再一起戰鬥吧。”
“。。。。大哥。。。”
“扔掉武器,打出白旗,降了!”柳濤大聲的發出作為大將軍的最後一個命令,說完解掉身上的短刀,拍馬向對麵的官軍馳去。
“什麼!?降了!?”樂先同悠遊淡定的氣度被打破了,瞪著眼珠子看著麵前的九弟大聲喝問著。
“是的,降了。全軍幾百號人眼睜睜的看著呢,難道我還能說謊不成,現在這幾千土匪都在城外搭建營地呢,三哥,你看看怎麼辦吧。剩下的事情已經不是我的事情了。”樂先勇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嘴角流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
“到底真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啊,怎麼會就降了呢,早上他們不是還氣勢洶洶的前來攻城,下午就降了,這。。。這算是******什麼事呀!?”樂先勇無奈的說道,連粗口都爆了出來,不得不感歎,人力終有盡時呀!你算的再好,能算的過老天麼?
樂先勇將從俘虜口中問出的東西跟樂先同詳細的說了一番,然後將自己親自去探查的結果也一絲不漏的描述了一遍。從現場的情況看來,特別是後山崗哨事先被射殺的情況看,有一夥不明身份的人忽然出現並偷襲了土匪的營寨,製造了這次土匪營嘯事件,並且成功的燒毀了土匪的糧食和物資,迫使土匪失去了再戰的本錢。
樂先同仔細的聽著樂先勇的描述,皺著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眉毛,苦苦的思索著事情背後的含義:“九弟,這次也許是三哥做錯了。這件事情明顯是有勢力在背後插手,他們是在警告我們,不要玩養寇自重的把戲,可能接下來我們兩個都會遭到彈劾。他們會彈劾我們怯戰避戰,養寇自重,我這裏倒是沒有什麼,最多打打口水戰,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