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匪山之名無極峰(三)(1 / 2)

此山名無極峰,乃是靈岩群山中最高的一個山峰,其景色瑰麗壯闊,除此溫泉山洞之外便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色,再往前走上數步,便到此峰的最西北方向,其下便是萬丈深淵,其前再無山巒,名曰:再生崖,若是陽光普照時能看見南朝與陳國的邊境之地,若是日出日落,無邊的雲海便覆蓋其上,甚是壯觀。

桑爾獨自站立在再生崖旁,回憶當初,自己去熾國太禮山,準備讓顧淩霄死在千度赤瞳手下的一幕又一幕,指甲深掐入肉,鮮血長流,恨從心起,思到痛處,揚起手中的凝血,一掌拍向一旁的粗壯樹幹之上這才紓解半分心痛,留下樹幹上觸目驚心的血色手印,抖袍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淩霄這才悠悠轉轉醒來,目及之處又是燭光影映,看來又到了晚上,卻不知道是多少日後的晚上。

顧淩霄第一件事便是環顧周身,看看還有沒人在身旁,略微一轉身,感知到自己的力氣似乎恢複了一些,這便準備著起床坐立而起,在她大動之後,忽感鐵鏈之聲,不覺心驚,徑直抬起手來,卻看不見任何鐵鏈,再抬起腳來依舊未看見,不免鬆了一口氣。

頓覺喉嚨幹澀,便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頸之處,卻不料觸手冰涼異常,再全掌摸去,脖頸上居然套上了鐵圈,震驚之下,顧淩霄隻得順著鐵圈看去,果然在不遠處有鐵鏈死死盯在石壁之上。

顧淩霄心驚之下,便是用雙手拉住鐵鏈用盡全力的力氣拽去,鐵鏈聲震響不斷,可岩壁那頭依舊巋然不動,令顧淩霄挫敗萬分,心中一片荒涼。

“啊……”鐵鏈聲響更甚,顧淩霄發狂的拉扯著鐵鏈,盡管絲毫未有用處,可是心中的不甘,令顧淩霄不得不瘋狂嘶吼。

可是現實終究是殘酷,不但未拉動分毫,甚至細嫩的雙手磨出血來,順著漆黑的鐵鏈流回顧淩霄的脖頸處,與脖頸處磨破的肌膚混做一灘,甚是觸目驚心。

顧淩霄這才認清了現實,那個自泉水中而來的人並非是豐南而是那妖魔般的暮雲雪。自己看到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再看向那堅不可摧的鎖鏈,悲從心起,手上逐漸脫力,再也無法提起任何精神,手緩緩滑下鐵鏈,血肉模糊,粘腥濃重,顧淩霄顧不上這些許,隻是緊緊將自己抱作一團,就這般蜷縮在異常軟綿的狐毛之中,獨自哭泣流淚。

顧淩霄瘦弱的身形此時身陷狐毛之中,若不是那勝過狐毛之白的雪膚,從遠處看去甚至都看不見那裏有人,微弱的兩處燭火所照之處有限,但還是能大致看見這空洞無比的碩大山洞,山洞中除去水滴之聲與偶爾抽吸的哭聲,再無其他聲響可尋,顧淩霄就這般孤獨而滿身是傷的被困在不知何地的山洞中,不知今夕何年何月。

顧淩霄再次唱起了家謠,更顯寂寞廖落。

豆蔻一指流沙,耄耋一段年華。

今夕如年,年若今夕。

三千青絲染白塵,還剩多少如今?

空洞之音彌漫整個山洞,如若空穀絕響,淒厲而委婉,悲涼中更多的是對世事的無奈,山中冰涼異常,似乎要將此地的一切凍結一般,令鳥獸亦望而卻步,不敢靠近分毫。

一字字停頓,一聲聲淒婉,寄希著顧淩霄最後的希望,她是決然不會就這般死去的,她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別無他法。

豐南則與顧淩霄境遇一樣,自從被黑紗罩麵之後再也不能看見任何東西,明知道茶中有異,豐南自當小心,在知府看來是一迎而盡,而於他則是用內力將茶水盡數吸到袖管之中,如今裝暈,隻能本能的感知到有人將他抬起。

那人似乎很是不放心般,照著豐南的脖頸便手刃砍下,不曾料到此招的豐南,頓時真正暈厥過去。

自屋宇之後出來一輛馬車,知府肥胖的身軀,指使這兩名壯漢,將陷入昏迷的豐南裝進鐵籠馬車之中。

一馬夫模樣的漢子,見那二人將豐南裝進馬車之後,便將幕簾放下,此車又儼然是一輛正常的馬車般,藍頂為蓋素布遮擋。

待一切完畢,馬夫躬身接過知府大人打賞給自己的白銀十兩,便欣喜若狂的告別知府大人,坐上馬車,揚鞭驅使而行。

連天烏雲之下,有男子月牙長衫,足尖輕觸屋簷之上,長發飄逸,雙手環抱胸前,鳳目緊緊盯著漸漸遠去的馬車。

不料屋宇之上還有一名未曾撤離的弓箭手守候在此,見付丞瑬全部心神都在那輛馬車之上,抬輕腳步,從其身後悄悄接近。

弓箭手怕太近而打草驚蛇,遂選擇了一個最佳角度,搭箭上弓,單眼為眯死死瞄準付丞瑬,見他仍是未回過頭來,深吸一口氣,射箭而出。

箭速極其迅猛,破風而來,付丞瑬飄逸的長衫,似乎有一瞬的停頓,卻仍舊未轉身,弓箭手狠毒的看著自己的獵物即將死於他的弓箭之下,不禁冷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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