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剛邊說邊把老人勸了出去,他讓韓軍把老人帶到趙雯那裏去休息,然後又回到了談判桌上。魏剛在眾人的勸說下同意再加十萬。
正在這個時候,二禿子接到了分局那個副局長親自打給他的電話。二禿子客氣地連連說了幾聲是,放下電話後語氣低沉地說:“好吧,今天我就看在諸位前輩和朋友們的麵子上,就六十萬吧!不過得給我當場兌現。”
魏剛瞪了二禿子一眼:“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我魏剛既然答應了這個數就保證一分不少地給你。”
二禿子不容商量地說:“剛哥,恕兄弟我不敬了,我就是要一下子把錢拿齊了,我想這區區十萬您不該為難吧。”
魏剛強忍著怒火說:“我現在的確拿不出,希望你能寬限我幾天。”
這時,隻見趙雯推門而入,她把十萬元錢往桌上一放說:“魏哥,咱們不欠他的。”
魏剛不知趙雯又從哪裏弄來了十萬,不安地說:“雯雯,你這是……”
趙雯打斷他說:“什麼都不要說了,隻要把事情了結就行了。”
大黑和亮子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拳頭攥得哢哢做響,眼珠子都快蹦了出來。板兒寸氣得腦瓜頂冒火,雙手不停地搓來搓去。魏剛看得出他們心裏不服氣,不忍再看他們,是啊,弟兄們向來是梗著脖子挺著胸做人,哪受過這種窩囊氣呀!
此後,魏剛多日深鎖著眉頭沉默不語,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人也一下子瘦了一圈兒。他總覺得胸口被一團棉花堵著,憋悶得透不過氣來,又像是腦瓜頂被誰打了一悶棍,一直嗡嗡做響。亮子和板兒寸也都一下子成了曬了半個月的蔫巴茄子,沒了一點兒歡實勁兒,他倆天天過來陪魏剛,卻又很少開口說話。大黑始終沒露麵,魏剛不放心地問亮子這些天大黑在幹什麼,亮子說大黑整天在家悶著,拽都拽不出來。魏剛著實有些不放心,讓亮子和板兒寸陪著去了趟大黑家。
魏剛勸大黑說:“事已至此,誰也不許再琢磨這件事了。往後咱們就帶著尾巴做人,不圖別的,圖個平平安安就行了。”
大黑慘兮兮地說:“大哥,我都快憋悶死了,真覺得沒臉出門見人了。”
魏剛低沉地說:“雯雯的話是有道理的,咱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不能再幹那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了。就是你們不考慮老婆孩子,也得為咱們自己考慮呀!你們都納悶兒我為什麼一再拒絕雯雯,不為別的,就因為我曾有過那幾年的大獄生活。雖然雯雯不在乎,可我在乎呀!隻要我一想那段經曆,就羞愧難當。那首《鐵窗淚》你們都會唱,以前我也喜歡聽,可自打認識了雯雯,一聽那首歌我就覺得有把刀子在剜我的心,我哪配得上像玉石一樣純潔的雯雯呀!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脫胎換骨變新人!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賣後悔藥的!”
大黑擺擺手:“大哥你別說了,我能理解你。你盡管放心,我決不再給你惹麻煩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魏剛擔憂地說:“兄弟,不僅是不給我惹麻煩,你自己也不能再去招惹是非了。唉!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呀!”
大黑苦笑著說:“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沒有你罩著,我大黑算個鳥?連他媽個屁都不如,既沒響兒,也沒個味兒。”
哥兒幾個又閑聊了一會兒,都沒什麼情緒,魏剛等人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