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平息了好一會兒,才勾起嘴角,紅著眼睛說:“好,不笑了。”
豆包“嗯”了一聲,拉過她的手,緊緊的握住。沈琰低頭看看桌子上的錢,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也拿出錢包,放上咖啡的錢,拉著豆包離開了。
不遠處的服務員目瞪口呆,覺得自己一定碰上倆瘋子了,桌子上的那些錢夠他們換一打的咖啡杯了。
沈琰推開門出去,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午後的陽光下卻顯得格外孤寂。顧承銘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
“先生,我們……”老張拿捏不到他的想法,猶豫的開口。
“去訂機票。”顧承銘平淡的說。
老張一愣,說:“訂機票?現在嗎?”
顧承銘閉上眼睛,說:“嗯。”
老張猶豫幾秒,說:“好,那我先送您回酒店。”
顧承銘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現在是下午四五點,即使訂了機票那也是晚上了,到達平江市那邊兒就更晚了。顧承銘做事一向穩妥,鮮少有衝動的時候。
而現在,即使他讓老張去訂機票的行為算不上衝動,但也絕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但老張隻是一個司機,不好多說什麼。他覺得自家老板應該是被那位叫沈琰的前妻給刺激了,而氣的要回去。
方才老張和豆包坐在不遠處,但明顯能感覺到那兩人的談話氣氛並不好,甚至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當年的夫妻,如今看起來倒像仇人一般了。
老張不敢多言,把車子開到酒店,便忙著去訂機票了。果然,還有夜班航線,晚上八點的飛機,等他們到平江市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顧承銘到家時引起的不小的轟動,頭一位當屬顧家的長母、顧承銘的親生母親何苑。何苑本來已經打算睡了,正下樓來拿東西,剛好看到風塵仆仆的顧承銘和他身後提著行李的老張。
老張知道自家老板這麼一動作自然是要引起顧家人翻來覆去的追問的,當然他是少不了的。老張苦不堪言,率先笑著說道:“顧夫人,我把行李給先生送上去。”
何苑穿著質地精良的睡袍,目光審視而銳利的打量他們。老張訕笑一聲,忙提著行李上樓了。
等他下來的時候,顧承銘說:“你先回去吧,明早七點來接我。”
老張感激涕零,忙說:“好的,先生。”
然後就一溜煙跑了。何苑頗有不滿,說:“家裏就有司機不用,非要找外麵的人,還讓人晚上回去,萬一有個什麼事兒不是不方便麼。”
顧承銘鬆了鬆襯衣領帶,冷淡道:“誰都有家人,禁錮在顧家做什麼?”
何苑愣了愣,不太明白兒子今晚這莫名其妙的火藥味哪裏來的。她當即也有些不高興了,說:“你怎麼回事,我不過是與你討論司機的事,怎麼能說我們顧家‘禁錮’?我們發薪水,他們接受,又不是強買強賣,都是心甘情願的事,怎麼談得上禁錮。”
顧承銘將領帶鬆開,輕輕舒了一口氣,幹脆的說:“對不起,我說錯了。”
何苑到底心疼孩子,在他身邊坐下,溫和的問:“你怎麼了?心情不好?不是說要去那邊差不多一個禮拜嗎?這才兩天啊,怎麼就回來了?”
她抬頭看了看時間,又有些不滿,說:“而且這麼晚,訂個白天的機票多好,大晚上的多不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知道母親是關心,但顧承銘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是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很差勁,此時他無心解釋,有些疲憊的站起來,說:“我累了,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