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愛的墜落
婢女已經在門外等得心急如焚了,眼看吉時就要到了,益西拉姆愛瑩雪卻還在屋內和慕容靜茹“聊天”,可無奈她隻是一個下人,不敢進去催促。
忽然屋內有了動靜,好像是有人在小跑,然後,門猛然被打開,她還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益西拉姆愛瑩雪突然從屋裏衝出來,險些和她撞在一起。
益西拉姆愛瑩雪好像受了什麼刺激,臉低低的,手捂著臉,喉嚨裏還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好像是哭了。
婢女沒有理會她,失了寵的女人確實隻有在一旁痛哭的份,她走進屋內。
慕容靜茹都已經準備好了,喜服都已經穿好了,一席喜帕蓋住了她的絕世容顏。
婢女鬆了一口氣,總算不至於錯過吉時,可是心裏也暗暗奇怪,她喚說道:“小姐。”
慕容靜茹筆直都坐在床上,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婢女的聲音。
婢女越發奇怪,她走上前,想去看一看,門口傳來一陣歡天喜地的鑼鼓聲。
一個化妝誇張的媒婆衝進來,大聲嚷嚷:“都準備好了嗎,吉時到了。”
她看見新娘子呆坐在床上,一聲穿著整整齊齊,不禁眉開眼笑,她推了一把婢女,嗔怪說道:“我說你愣著幹什麼啊,快撫著新娘子上轎啊,誤了吉時,你擔待的了這個罪名嗎?”
婢女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撫著新娘子起身,新娘子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適,走路有些僵硬,手也冰涼一片,手心還細細密密冒著一些冷汗。
媒婆見新娘子走得慢,眼看吉時就要耽誤了,心裏又是著急又是害怕,深怕耽誤了吉時自己吃罪不起,但是新娘畢竟是逍遙宮未來的女主人,她也不敢催促。
新娘子終於是上了轎子,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起轎了。”媒婆歡愉地叫說道。
又是一陣敲鑼打鼓聲。
另一邊,西門俊鴻終於手忙腳亂地把禮服穿好了,不過怎麼都覺得別扭。
德協麥朵雲亦淇強行忍住爆笑的衝動:“主公,新娘子馬上就要到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得趕快。
西門俊鴻瞪他:“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內傷。”
德協麥朵雲亦淇聽他這麼說,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但是很快就忍住了,他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婢女趕緊幫忙西門俊鴻打理。
西門俊鴻皺眉,不喜歡這些庸俗的女人在他的身上碰來碰去的,惡心,他想拒絕,但是……
“吉時就要到了,耽誤了吉時可不好。”德協麥朵雲亦淇忍著笑警告他。
西門俊鴻生平最討厭這些婆婆媽媽的繁文縟節,但是事關他和慕容靜茹下半輩子的幸福,他還是忍住了。
德協麥朵雲亦淇看著西門俊鴻一臉別扭卻無可奈何的樣子,在心裏不停地大笑。
轎子到了,西門俊鴻也終於被打理好了。
西門俊鴻迫不及待地想將新娘子抱到大廳裏去拜堂,媒婆將他攔住:“主公,您先要踢轎門,然後把新娘子背到大廳,腳不能沾地,這樣新娘子才不會走回頭路。”
媒婆的聲音媚得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西門俊鴻心中不耐,但是聽見媒婆說,新娘子不走回頭路,還是動心了,他最害怕的就是慕容靜茹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逮著機會就會逃跑。
盡管他不是很喜歡這些規矩,但還是照著做了一遍。
媒婆高聲喊著:“新娘子坐穩了,新郎官要踢轎門了。”
西門俊鴻用力踢著轎門,轎子裏頭的新娘跟著搖搖晃晃的轎子東倒西歪。
西門俊鴻掀開簾子,把新娘子抱在懷裏,迫不及待地奔向大堂。
接著就是最重要的拜天地了,隨著三聲高喊:“一拜天,二拜地,夫妻交拜。”西門俊鴻配合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他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成了他的妻子,有點像做夢,在夢裏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是一旦醒來現實中的殘酷會將他擊垮。
司儀高叫:“禮成——。”
西門俊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周圍的祝福聲,恭喜聲不絕於耳。
德協麥朵雲亦淇卻皺起了眉頭,這女人太平靜了,平靜得好像她隻是在參加一場和自己無關的婚禮。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西門俊鴻也想跟著去,卻被一群人圍著灌酒。
守門的人被換了一波又一波。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身影看著在人群裏幸福地笑著的西門俊鴻,她也笑了,眼睛濕了,鼻子紅紅的,她小聲地喃喃自語:“對不起,西門俊鴻,真的很對不起,本來想著以後我再也不傷你的心,可是……可是……對不起……。”最後一聲對不起說完,她的聲音被喉嚨裏灼熱的痛堵住。
最後看了一眼西門俊鴻,她轉過身,混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隨著一群喝完禮要離去的人裏,趁著侍衛換人,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孤寂而決絕地離開.。
所有的愛恨情仇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轉身而消散。
西門俊鴻到了洞房後,微醺,他的酒量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內力深厚,會喝醉全然是因為他今天太高興了,他現在知道了什麼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從此以後,他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也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一生一世有彼此相伴也就夠了。
喜帕終於被撂下。
一場美夢也隨著喜帕被掀起而破碎,喜帕下的臉被嚇得青白,淚流滿麵。
西門俊鴻怔怔地看著她。
她流著淚,滿眼恐懼地瞅著他。不是慕容靜茹,而是長得和慕容靜茹有幾分相似的益西拉姆愛瑩雪。
西門俊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在做一場荒唐可笑的夢,一場隻要醒來就會結束的夢。
可是心裏一陣銳利的痛殘酷地告訴他,他是清醒的,這不是夢,是真的,慕容靜茹跑了,她終究還是跑了。淚水模糊了眼睛,他怔怔地站在那裏,生平第一次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