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行的話他焉能不知,可是張敏行為了妹妹付出了一條手臂,這個時候說啥他都要站出來,龔得樹可以冷靜、別人都可以冷靜,但是他不行,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就算張敏行不阻礙,龔得樹不吭聲,這裏的撚軍他還真的指揮不動,而張敏行也依實際行動告訴他自己並不糊塗。
“二趟主怎麼樣了?張揚呢?”屋中還是一片哭泣聲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蘆老照的叫喊聲,隨著蘆老照衝進門來,蘇天福、韓奇峰、侯士偉、杜金嬋等先後進到屋內,杜金嬋是張德才和蘆老照北上的時候碰到的,蘆老照負責去通知其他各旗旗主到龔吉寺磨盤村開會,張德才則與杜金嬋、張宗禹一起帶著從張老家逃出來的女撚童撚趕往這裏,本來張德才是為報信而提前到,沒想到大趟主下落不明、二趟主有身負重傷,一時間到忘了讓龔得樹安排人去接應,結果與蘆老照等人幾乎是同時到。
見麵之後自然少不了優勢一陣子相互問候,一個個臉色煞白,尤其是韓奇峰,進攻張老家的蒙古騎兵可是從他那裏過境的,雖然他知道大家都不會埋怨他,可是畢竟率人抵抗的是劉永敬而不是他。
張敏行看眾人在已經將各自的情況彙報了一邊,朝二丫等侍候的人揮一揮手示意退出房門後,就躺在床上說道:“大趟主不在,我和金蟬代表黃旗,現在五旗旗主均在,大家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辦?”
張敏行停頓一下看所有的人均沒有開口接著道:“今天必須定下來,咱們沒有時間了,蒙古騎兵已經殺到,安徽、河南兩省的官兵、團練也已經對咱們形成了包圍,就差最後的合圍一擊了,有話就趕緊說,張揚,你剛趕回來,外麵的消息最熟悉,你先說。”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你的意思是要棄守稚河集,棄守······”
“棄守老窩,這不等於俺大撚敗了全部家當嗎?俺看不行,堅決不行!”韓奇峰想要跟誰拚命,臉紅得透徹,攥拳頭響喉嚨,他早已經在內心中將張老家的失敗算在了自己頭上,雖然明知道敵強我弱(劉永敬所帶的可是他們藍旗的精銳騎兵),可是他必須反對,至少也要等到救出張樂行之後。
“現在將來,大撚都不能眼巴巴地注視著一城一池的得失,捱時捱刻,躊躇不決。大撚的勝利來於主動出擊打圈圈戰!”作為唯一一個在軍隊中鍛煉過的人,僅是黃旗黃邊旗(黃旗下屬五旗之一,除黃旗童撚外,)旗主的張德才的發言影響還是蠻大的。
韓奇峰看到連杜金嬋都默不作聲,眼窩發熱,鼻子發酸,隻當是對自個兒說地嚷道:“俺還是不同意!大漢國就這樣早官兵霸占去,大盟主下落不明,那還不等於滅亡,那還不遭又燒又搶,那還不把祖宗墳座全扒拉啦!”
一句“祖宗墳座全扒拉”的話使得眾人就像遭冷風吹透脊梁,心裏冰冰涼涼了,這個時代扒祖墳意味著什麼,那是不言而喻的,眾人不約而同都把臉朝張敏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