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跪在火神像下方,他們和火神像之間有著一堆巨大火焰。在火焰的燃燒跳躍下,眾人的臉龐時隱時現,將巨大的黑影落在牆上,與那些怪異的圖畫形成一種莫名的妖異感。
廟內的大祭司是一個幹枯瘦弱的老者,花白的頭發,長須及胸,皺紋迭起,身著灰色麻衣,赤足跪坐,正對火神像。他雙目閉合,手中捧著一塊青玉,玉中有一個亮點如魚一般遊蕩,隻是這個亮點本來不該如此暗淡。
整個巫廟內的氛圍莊重而凝結,隻有大祭司口中發出低沉而古怪的音節,這聲音回蕩在巫廟內,更是產生了一種讓人驚悚的壓抑感。
而那火焰上方飄蕩著青煙,嫋嫋而上,然後竟然如水麵一樣映出了一幅畫麵,正是熊淵方才的景象。
而緊跟在大祭司身後跪著的其中一人,正是當今楚王熊軫,身為一代中興之主,此刻的他沒有往日的沉穩,雖然迫於這種場合而不敢多言,可是臉上那著急的表情輕而易見。
過了很久,大祭司終於停止了祈禱,在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前麵那巨大的火焰忽然炸裂開來,青煙消散,畫麵隱去。而這團巨大火焰一分而散,射向四周的火炬,巫廟因此而明亮起來,那種凝結的氣氛也隨之消失。
周圍的侍從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楚王早就起身快步到大祭司身邊,將顫顫巍巍的大祭司扶起,問出了憋了好久的問題:“大祭司,淵兒現在如何?那魔神是怎麼回事?”
一身灰色麻衣的大祭司的表情如古井無波,蒼老的麵容讓人想起了快要腐朽的千年老樹。那渾濁的雙眼在聽到那楚王的問話之後,抬起耷拉的眼皮瞥了楚王一眼:“熊淵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但是人如今不再楚國國內!至於那魔神....唉!”長歎一聲,不在說話。
楚王雖然早就知道大祭司總是習慣說話說一半,但是每次這樣他還是有點忍不住,卻也無可奈何。前幾天宮裏下人發現了五王子不見了,楚王對此有些意外,但熊淵的四個哥哥前幾年也是經常偷偷跑到宮外玩,楚王也就沒將這當回事。反正在楚都之內,誰也傷不了自己的兒子。直到今天早上,老四熊玕急急忙忙跑來見自己,說大事不好。
老四當年送了一顆玄熊牙給老五楚王是知道的。憑楚王的境界,自然可以看出那顆熊牙最珍貴的地方並非是因為它是一顆玄熊的牙齒,而是那顆牙齒上有著一個可以擋住一鼎境界的人全力一擊的防禦法印。一鼎境的全力一擊,指的是一個一鼎境的人以死為代價換來的一擊。這樣的一擊或許隻需要一個二鼎境界的人就可以擋下,但是想要刻下這麼一個法印,沒有四鼎境的高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防禦法印這種東西需要珍貴的材料,還需要有足夠的境界的精通法印的人。反正這東西在外麵而言,比較雞肋,相對花費的精力而言不實用,因此很少。但這東西在貴族王室當中,頗受歡迎。這法印的造價雖然貴,在貴族王室看來卻不值一提,人不能隨時隨地的保護自己,但是法印卻可以。
老四說當時自己請求術師大師刻下法印時,刻意讓術師做了個印記,今天印記碎了。這意味著這顆熊牙的法印被人破壞了!熊淵必然是身處險境!
聽到這個消息,楚王這才開始著急起來,急忙跑到大祭司的巫廟來,請求大祭司的幫助,才有了剛剛的場景。
楚王捧過大祭司手中的青玉,一如當年捧著新生的孩兒般小心。看著那遊蕩的光點,心情稍微緩和了點。但隨即又提了起來,這孩子竟然不在楚國國內,那在哪裏?
大祭司看著滿臉憂色的楚王,皺眉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熊淵今日如此,必是有番造化,你不必太過擔心!”
楚王也知道哪怕自己是一國君主,這種事也是無能為力,怕是隻有那九鼎至尊才有這一個念頭就將人找到並帶回的能力吧!
“今日所見,不可外傳!”又是一道悠長的聲音,如黃鍾大呂,響在眾人耳邊。待眾人恍恍惚惚跟隨楚王出來,除了楚王,別人卻是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剛剛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