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嶽雷和楊再圖就是被早晨中軍升帳的鼓聲吵醒的,還沒等睜開雙眼,嶽雷就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有如已經散架一般,每一條肌肉都酸痛的近乎痙攣,這可是作為現代人不曾體驗過的感覺,想想自己高中時參加的萬米長跑也不曾這麼折磨人啊!
“啊,誰是,是誰一大清早就敲敲打打,小心我把他當兀術砍!”渾身的酸痛加上被吵醒的糟糕感覺,讓嶽雷不待起身便大發牢騷。
楊再圖也已經醒了過來,聽著嶽雷這副裝出來的凶神惡煞,感覺自己身上的酸痛都被他的幽默抵消掉不少,不過再圖的天性還是決定了他無法將幽默進行下去,他悄悄的提醒嶽雷:“聽鼓聲應該是大帥召集諸位將軍的鼓聲……”
“要是他再敢敲……呃!”接下去的狠話都被楊再圖的回答壓回了肚子裏,經他這麼一提醒嶽雷才注意到還真是升帳的鼓聲,看來是嶽飛到了。
兩個少年抱怨歸抱怨,可是肚中的饑餓讓他們不得不從床上爬了起來,不過當他們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樣子時,似乎都忘記了疼痛與饑餓。
嶽雷指著楊再圖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袍還有他沾滿血汙的臉,控製不住的大笑起來,平日裏玉樹臨風的再圖曾幾何時露出過如此狼狽的形象,嶽雷下意識的想起了照相機,如果能把再圖此刻的樣子照下來,以後肯定能成為勒索他的利器。
楊再圖看著嶽雷也是不住的搖頭苦笑,昨天一同並肩殺敵的時候自己並未留意,可是現在看來,嶽雷蓬亂的頭發,破損的戰甲,黢黑的臉蛋每一樣都顯得是那麼滑稽。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我的勇猛金兵才跑呢,我現在才知道,莫不是再圖你的這幅尊榮把他們嚇跑的啊?”嶽雷似乎覺得光是大笑不夠,還要出言調戲一下老實的楊再圖。不過看著再圖並不做聲隻是盡量強忍著笑意的時候,嶽雷想起似乎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低頭一看,他頓時覺得一個嘲笑自己的人肯定很會是個很傻的人,無疑自己現在就是。
就在嶽雷正在為自己的形象擔憂時,門口的衛兵似乎聽到了帳中的聲音,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兩位營長,你們終於睡醒了。”
“恩。恩?營長?叫我?”嶽雷滿臉的不可思議,心中的預感已經讓他開始偷偷興奮了。
“是啊,哦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大帥昨天中午的提拔二位為營長,而且還是背嵬軍的騎兵營長。”說這話時,衛兵帶著滿臉的羨慕。
“昨天中午?我昨天中午還追著金兵到處跑呢,怎麼會提拔我……”嶽雷說著突然察覺到了問題所在,馬上問道,“等等,我先問問我是昨天晚上進的這個軍帳嗎?”
衛兵似乎早就知道嶽雷必然有此一問,似是準備好答案了一樣平靜的回答,“不是,你們已經在這裏睡了一天一夜了!”
“啊!!餓死我啦!”
……
當嶽雷和楊再圖走出營帳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恢複了往日英俊的形象,隻是剛才他們狼吞虎咽時的模樣著實嚇壞了給他們送飯的士兵。
此刻他倆已經換上了輕便布衣,放鬆的徜徉在背嵬軍的大營中,不過他們也知道放鬆是短暫的,一旦中軍大帳裏的將軍們走出來,自己又將換上沉重的戰甲去征戰沙場。嶽雷發現自己似乎開始愛上這種血染征衣的戰場生活了,如今大戰間的輕鬆反而讓自己顯得有些寂寞,不過多虧還有再圖陪在身邊。
“再圖,我如今真想把金人全部趕進黃河,然後再親手結果了兀術的性命,好給楊大哥報仇!”嶽雷率先打破了沉默,不過一開口就還是報仇之事。
“謝謝!”僅僅兩個字的回答,卻包含了楊再興太多的感動。他親眼見到嶽雷為了斬殺侮辱哥哥的金將,孤身直麵五千騎兵的衝鋒;看到了他為了奪回再興的兵器,不顧周身傷痛千裏追擊。正是嶽雷的所作所為讓楊再圖知道,在他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放浪的外表下,埋藏的是一顆真正的勇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