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天氣與往日裏相比多了分慘淡,灰蒙蒙的蒼穹如即將發怒的龍,悶吐幾聲並不清晰的怨恨。夾雜著雷聲,風蕭瑟地吹著。空中原本淡柔的雲被硬是吹散了去,旋起幾道詭異的弧。
“轟”一聲。伴著閃電,悶聲的巨響突然毫無預兆地爆發了,風愈加放肆,膽顫的人們望向天去,有不清晰的銀白色的六瓣隨疾風墜下。
這是六月的一天。
任何人都害怕著,這些現象不是好兆頭。
天下要大亂了……老者的眼裏映出這令人窒息的場景,歎息著,轉身走進屋去。
十八年後——
亮得發白的瓦上略過陽光的肆意,一陣疾馳,路邊的綠色搖曳了一番,轉眼消失。無風的上午,湖麵平靜,依有粼粼微光閃爍。
“駕……”大內侍衛靳辰奉諭旨前去蘇州辦案,作為皇族的親信之一,靳辰向來兢兢業業,隻是麵對著有名的旖旎風光,他的心不禁又起了好奇。這次的案子雖然離奇卻在他的能力範圍,如果能在限定的時間內好好遊覽一下這裏的景色,他或許會更有興致一些。
“好久沒有來這兒了,不知道……”靳辰望著周圍,嘴角帶著自信的笑,眼神輕鬆而消散,“難得天氣這麼好——”
“大人,我沒有偷您的陶瓷,真的沒有!”不知從哪兒傳出的聲音,似有些顫抖與害怕。
帶著好奇,靳辰循著聲音過去。
知府大人的宅邸前被圍得水泄不通,眾人議論紛紛。
發生什麼事了?靳辰湊近一些,走進人群,問了一句:“這位兄台,問一句,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看了看他,一身古金色裝束,而後回過眼,指著地上的人說:“你剛來這兒吧?誒呀,昨天天他剛進知府這兒當下手,可沒料到,大人家的陶瓷就在昨晚被偷了。你說這巧不巧?窮人啊,為什麼窮?沒有錢就不要妄想了……”
“哦,謝謝啊。”靳辰望向地上那人,一身襤褸,枯瘦的臉堆積著痛苦的神情,他的手臂被知府的人劃開幾道口子,寬大的衣袖顯出他的羸弱。
即便被打也要為自己辯解啊……靳辰望著他,心裏油然而生一種莫名之感,這是習慣性的一種衝動,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來這種感覺,或許,永遠都改不了了。
他擠進人群,把那人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高站在府邸門前的知府大喝一聲:“你是何人?為何到此多管閑事?”
靳辰望了他一眼,抽出腰間的令牌:“大內侍衛靳辰奉皇上諭旨前來辦案。”
知府一驚,快步走下,“原來是欽差大人,一大清早讓大人壞了興致,來來來,屋裏坐!”
靳辰皺了皺眉,麵向大家:“此人衣衫襤褸,隻望來知府大人宅邸內謀一份差事,大人府內的陶瓷皆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若是偷去,定有人認出,我想此人還不至於那麼愚笨,況且大人府內有下手數十人,怎會連他偷東西都察覺不了呢?”
知府愣了一愣,而後一笑,“是是是,微臣愚昧,還請大人進裏屋坐,微臣已準備上好茗茶,來人……”
“多謝大人。”靳辰望了他一眼。
“你,還不快謝謝欽差大人!”
“謝……謝欽差大人,謝知府大人!”那人磕了幾個頭,匍匐著起身,離開。
內堂。
見知府欲問什麼,靳辰一笑:“別擔心,我就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查蘇州盜竊一案,估計大人府內的陶瓷也是被這不知名的家夥偷去,蘇州上交的稅款並非一筆小數目,皇上對此極其重視,況且,蘇州一帶向來是富貴的代名詞,為本國財政作出了很大貢獻,保證此地的安寧亦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