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少川穿著睡衣從臥室走出來,看著斜靠在沙發上的封弈,“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開車開著開著就到這裏來了。”封弈靠在沙發上,“兔呢?” “睡著了。” “她身體怎麼樣?穩定了嗎?” “嗯。”席少川走到封弈身邊,聞到一股酒味兒,眉頭皺了皺,“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兒。” 席少川聽了,走到對麵坐下,省的沾上酒味,“怎麼想起喝酒了?”封弈可是極少碰酒的,酒後開車更加不會。可今,他都做了。 封弈看著席少川靜默了一會兒開口,“我今見到時曄了。” 聞言,席少川抬眸,“然後呢?” “然後心情很糟。” 看到時曄,想到封雅,自然想到了那些過往。 那些過往,是席少川心裏邁步過去的陰影,也是封弈心裏解不開的疙瘩。讓他對封雅這個姐姐的感情變得很複雜,對於她的離世,難過卻又鬆了口氣。 一個至親永遠的離開了,心裏不好受。但,她就這樣走了,也許對誰都好。隻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封弈心裏難受,望著席少川的染上一抹異色。 席少川眼皮跳了一下,臉上表情依舊平穩,“就沒讓時曄點什麼出來?” “他了,可都是廢話。”封弈著,站起,腳步略有不穩的走到席少川跟前,“少川” 異樣語調入耳,席少川瞬時起身,麵無表情道,“你該走了。” “少川” “鬆手。” “我不。” 臥室內,睡到一半兒被夢驚醒的兔揉著眼睛坐在床上,看席少川的位置空空的,抬腳下床,打開門,聽到哭聲。 兔心頭一緊,走出來,愣住! 她竟然看到封弈竟然抱著席少川在哭?! 看錯了嗎?揉揉眼睛,再看,真的在哭。 這什麼情況? 兔神色不定,抬腳輕步走過去,看封弈拉著席少川的胳膊哭的一本正經,連眼淚都出來了。而席少川滿臉忍耐,似乎是強忍著才沒把人踹開。 “少川,我好難受。” “我比你更難受。”席少川臉色不佳,被一個男人摟著胳膊哭,還要聽他在這裏嘰歪。沒有比這更能訓練自控力。 “少川” “閉上嘴。” 聽著兩人對話,再看這有愛又很詭異的畫麵,兔:也許她該回去繼續睡覺。總感覺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察覺到那道視線,席少川轉眸,看兔正直直的望著他們,席少川麵皮緊了緊,隨即甩開封弈站起來,“怎麼醒了?” 怎麼醒了? 兔:“我也忘記了。”著,看看席少川,看看被席少川甩在地上的封弈,“舅,你沒事兒吧?” “兔” 封弈抬手,還未碰到兔,席少川就把人拉開了,“不用搭理他。” 兔:“舅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就是喝了點酒耍酒瘋。”席少川著,攬著兔往臥室走去。至於坐在地上抹淚的人,表示不認識。 兔:剛剛好像是聞到了酒味兒。 想著,轉頭又看了看封弈,看他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獨自憂傷著,兔:“都外甥似舅這話還真是有點道理。” 席少川:? 除了性別,席少川不以為自己跟封弈有什麼地方是像的。 兔:“喝醉後的酒品都讓人眼前一亮。” 席少川喝醉就是撒嬌加耍無賴,而封弈是撒嬌帶著哭鼻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席少川聽了不話了。 他撒嬌玩賴隻對兔。而封弈,喝醉就哭不分對誰。 記得第一次封弈喝醉,對著他痛哭流涕。席少川當時直懷疑,他是不是被閹割了。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哭成那樣? 也因為這與眾不同的酒品,他製造了不止一次恐慌。所以,封弈極少沾酒。而看到封弈喝酒,熟知他酒品的人也絕對對他敬而遠之。 “少川,兔” 啪! 封弈呼喊,換來席少川毫不猶豫的關門聲。 兔:“把舅一個人放著不管不好吧!萬一他一會兒跑出去怎麼辦?”喝成那樣,長成那樣,被劫財劫色都有可能。 “我會讓傭人看著,你不用擔心。趕緊睡吧!”席少川這麼著,心裏:也許該把沈笒叫來。想想,又作罷了。禁欲期間,他也看不得他們火熱。 商家 “你回來了。” 商文踏進家門,看商哲還有商謹都在客廳坐著。 商文走過去,在他們對麵坐下,看向商謹,臉頰上那一道被子彈劃過的傷痕還很明顯。 接受到商文的視線,商謹看他一眼沒話。 自從那件事之後,商謹一下子變得沉默多了。對於這改變商哲不清是好,還是不好。 隻是這曾經熱鬧歡樂的家,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感覺很不習慣。 “媽怎麼樣?”商哲開口打破沉默。 離婚後,丁嵐就搬了出去,而商文幾乎每都會去丁嵐那裏。 “還好。”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麼不同。 商哲聽了,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歎氣。結婚三十年,沒想到他媽離就離,幹脆利索,看起來毫不留戀。 商文:“爸呢?還沒回來嗎?” 商哲:“爸打電話回來,今不回來了。” 商文聽了不再什麼,抬腳上樓。 父母的感情問題,他們作為人子的,期望他們都白頭到老。但如果他們要離婚,他們也尊重他們的決定。可是,在有些細節上,商文心裏終是留下來疙瘩。 他爸媽婚姻破裂,不容置疑錯的是商城。婚內出軌,不管原因是什麼,終是讓丁嵐受到了傷害。再加上丁嵐的性子,她提出離婚,一點兒不意外。關鍵是商城的態度 錯了就要認;錯了就要改;錯了就要盡力彌補,努力挽回。可商城呢? 他認了錯,也保證了絕不會再有下一次。商文也看到離婚時商城是一百個不想,一百個不願。可不想不願後麵呢?商文卻沒看到他有全力的去挽回。 如果是他,他一定會無恥,不要臉的努力到最後,直到再無法挽回再放手。 對著自己愛了三十多年的女人,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就放棄。她離婚,他怎麼能那麼幹脆的就答應? 求娶時什麼死不要臉的話都過,什麼無賴的事都做過。現在,再死纏爛打一次不行嗎? 愛了三十年。之後的歲月裏,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祈求你讓我陪你走到最後。隻要有心,這次的錯,一定會被原諒,心裏的傷害也一定會被撫平。畢竟,商城並非有意犯錯。但他這麼一放手什麼都散了。 商文最近不由會生出一種想法。也許,他爸對他媽的感情,並不如他們以為的那麼深。 *** “舅,這是醒酒湯,喝了你腸胃會舒服些。”兔給封弈盛一碗湯放在他麵前。 封弈:“謝謝。” “不客氣。” 看著又恢複往日紳士態的封弈,兔放心了,不哭了就好。 封弈喝一口湯,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兔開口,“昨晚上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沒有,沒有!都是一家人舅不用這麼客氣,我很願意把老公的肩膀借給你。” 封弈:“咳咳” 席少川看他一眼,“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丟人了。” 封弈充耳不聞,不看他。擦一下嘴角,對著兔道,“我一沾酒精,就會控製不住的憂傷,這應該也是酒精過敏的一種症狀。” 兔聽了,點頭,“這種過敏症的人很多。” 一個嚴肅認真的忽悠。 一個一本正經的接受忽悠。 席少川就靜靜看封弈往回撈麵子。 嗡嗡嗡 聽到手機聲,席少川拿出看一眼,然後按下接聽鍵,“大嫂。” 少川呀,我今可能要晚一點兒才能過去。席芳突然回來了,我這會兒走不開。 “好,我知道了。” 又了幾句掛斷,席少川夾一個蒸餃放兔口中,“大嫂,讓你多吃多睡。” “嗯嗯,吃飯睡覺剛好都是我擅長的。” “還有,讓你多使喚我。” 兔聽了,笑了笑,“這個我不太擅長,不過我會努力學習的。” 封弈聽著,看一眼眉眼溫和的席少川,垂眸:默默祈禱兔能長命百歲。 席家 “少騰呢?去公司了嗎?” “嗯。”許文靜倒一杯茶放席芳麵前,“來之前您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讓司機去接你。” 席芳:“又不是找不到家門,何必那麼麻煩。” 許文靜聽了,笑了笑,還未開口問席芳怎麼突然回來,就聽她 “我這次回來沒別的事,就是回來躲清靜來了,江家這陣子沒有一是安生的,簡直讓人疲憊不堪。”席芳重重吐出一口氣,難掩疲憊,“最近這陣子我不想回去了。” 許文靜:這麼要在帝都待上一陣子了。 “對了,我剛看你拿著包,是不是準備出門呀?” “哦,就是沒事想出去隨便轉轉。” “這樣呀!” 許文靜的嘴還是那麼嚴。兔懷孕的事,一點兒跟她的意思都沒有。 “姑姑,您也累了吧!我讓傭人給你整理一下房間,您去休息一下吧。” “不了,我要去做個spa全身放鬆一下。”席芳著,起身,“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昨剛去過,今就不去了。”許文靜拿起電話,“我讓司機送你去。” “好。” 席芳離開,許文靜給席少騰打了個電話,直接去了席少川和兔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