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兵,府軍弓箭沒帶多少,弩箭到帶了很多,冬天穿的衣服多,強弩更有殺傷力,射程更遠,受天氣影響也更小。
“躲避!躲避!”黑羊大聲疾呼,反正大王是要拿自己的士兵去和敵人消耗,為他逃跑拚得時間,也為自己家人著想,早死遲死都是死,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黑羊的一聲大吼驚醒了許多鮮卑人。手裏有盾牌的不由自主的舉起盾,轉頭望向緊緊躲在大車後的黑羊望去,可隨即就聽到了弩箭射來的聲音,他們驚駭的尖叫起來,馬上躬著身子豎起了木盾四處逃竄。
拿著弓箭的鮮卑人沒有木盾,此刻就象受驚的兔子似的,一些人眨眼間就連滾帶爬躲到了巨石、斷牆後麵,一個個扔下弓箭,本能的雙手抱頭,緊貼著牆根。
巨大的一片黑色箭雲呼嘯而來,弩箭狹帶著刺耳的尖嘯聲狠狠的釘在人體上、雪地上、斷牆上、木車上……發出駭人心魄的“噗噗”“嗤嗤”“朵朵”的聲音。
“啊~~~”躲避不及的鮮卑士兵淒厲的慘道,瞬間變成豪豬,雪地上全是黑色的箭矢,如同少女雪白皮膚上茂密的汗毛一樣,讓人惡心,讓人心悸。
黑羊拿著木盾躲在木車後,凝目望去,府軍黑壓壓一片,疾步衝上來,可久經戰陣的黑羊還是一眼看出,麵前的府軍隻有一萬多人,還有二萬人呢?不會是……
黑羊想到虎頭虎腦的兒子,想到白發蒼蒼的母親,想到溫柔賢淑的漢人婆娘……
不敢再想下去,拔出彎刀喝道:“跟他們拚了!他們還有兩萬多人去追大王了。為了我們的家人,為了大王,殺呀~~~”
黑羊的又一聲大吼驚醒了恐懼、躲避鮮卑士兵,他們是必死的,留下來拚命就是為了給家人拚出一條活路,如果……不敢再想了。
“殺呀~~~”鮮卑士兵怒吼著衝出避壘,向著滾滾而來的黑色洪流衝去。
楚禎站在小山坡上,臉色嚴峻,望著衝下山來的鮮卑士兵,他沉聲對站在自己後麵的傳令兵道:“吹號,命令弓箭、弩箭部隊,持續射擊,直至短兵相接。”
“嗚~~~嗚嗚~~~”沉重的號角聲從山坡上傳出,響遍了整個彈汗山。
府軍快速射出一片又一片的箭雨,衝下山的鮮卑人頓時又慘嚎的倒下大半,小腿深的大雪嚴重限製了他們的速度,以至於短短十幾丈距離讓府軍射出了三輪箭雨。
“啊~~~”黑羊怒吼著向陳到撲去,陳到橫槍一掃,“鐺~~~”一股巨力傳來,黑羊向後退去,積雪太深,腳步不穩,摔倒在地,刀光閃爍,把黑羊砍成肉泥。
一名鮮卑士兵躲在幾名鮮卑士兵後麵突發冷箭,正中一名府兵喉嚨。
鮮卑士兵即使斷手斷腳也用牙齒跟府兵血戰到底。
楚禎凝目望去,鮮卑人猶如雞蛋碰石頭般被府兵碾碎,可那強悍的弓技和堅強的意誌還是讓府兵不斷有傷亡,這還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如果讓鮮卑人騎上戰馬,楚禎可以想到那將是何等的硬戰。
淒慘的哀號響徹彈汗山,腥紅的熱血融化了白雪,爾後又被白雪覆蓋,周而複始。楚禎閉上了眼睛,耳中呼喝聲、哀嚎聲、風聲不斷襲來……雪花落在臉頰上冰冰涼涼的,不知過了多久,鐵甲聲響起,楚禎霍然睜開雙眼,血紅色的眼眸緩緩褪為棕紅色。
陳到抱拳恭聲道:“主公!彈汗山的鮮卑士兵已經肅清!”
楚禎凝聲道:“打掃戰場,掩埋屍體,這些鮮卑人是真正的勇士。”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郎聲道:“就地紮營。”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