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轉——同樣的責備(1 / 2)

魚的記憶隻有7秒,7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都變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魚缸裏的魚兒,永遠不會感到無聊和痛苦。

曾無數次的聽到這個故事,又無數次的被它觸動。我多想自己就是一條魚,七秒一過,什麼都會忘記,忘記曾經遇到至今還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忘記曾經那些刻骨銘的心愛與恨,忘記曾經那些刺骨的痛。

是不是有個人注定是你心裏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劫?無論經過怎樣的時光摩擦和歲月輪回?

“跟我回去,好嗎?”紛亂的大街上我瘋狂地快步向前,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隻是任自己向前再向前,毫不在意身後追逐的身影。

“回去?回得去嗎?”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個疑問,繼續著不顧一切的大步流星。

“晨兒,晨兒!”一聲聲呼喚在我身後,試圖阻擋我的步伐,隻是徒勞,因為這個世界上能阻擋我的人隻有我自己!

“夠了!跟我回去,不為其他,隻為了齊峰、張璐!”

“嗬,為了齊峰,那麼你認為齊峰該選誰?舊愛?新歡?”一聲怒吼終於使我停下了腳步,“如果是你,你選誰呢?”我衝著身後眉頭緊皺有些生氣的劉濤笑著問道。

“……。”早就料到了是沉默!

“奧,對了,我怎麼忘了呢,這個問題三年前你就有答案了,我怎麼這麼沒不長記性呢。”見他沉默地有些痛苦的表情,我以勝利者的姿態凝視著他那雙似怒似怨的眸子,“一樣,你們男人都一樣,喜新厭舊,別讓我惡心了!”

“晨兒,以前的事我不求你原諒,但今天就算是為了朋友,跟我回去吧!”

“我憑什麼跟你回去?嗬,你能耐不小啊,沒想到三年的時間,你竟然進步這麼快,還闖進了我們的圈子。我真是小看你了!當初我跟你好的時候,肖慧她們讓我好好把握你,說你體貼說你專一。現在好了,你我再無情誼,我所有朋友竟然全都倒戈相向,個個瞞著我,為你開脫,甚至個個勸我原諒你。我真失敗,初戀敗給你,現在連友情也敗給你!007,我還做他媽的什麼007,後院都被人抄了!他們才是007,你派到我身邊的007!”我大聲喝嗎道,毫不顧忌大街上行人奇怪諷刺的眼神。“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發飆啊?”

“晨兒!晨兒!別鬧了,好嗎?”看到我對著路人怒吼,他擔憂地拉扯著我的胳膊。

“滾開!”

“你鬧夠了沒有!”我再一次把那個男人惹得怒火中燒,“跟我回去!”

“回去,回不去了!”

2012年,瑪雅文明預言世界末日來臨之年,卻成了我的的確確的末日本命年。瑪雅人說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降臨以後,12月22日的黎明永遠不會到來……。這一天卻始終變成了傳說,隻是我卻早已在那個熱到窒息的夏日失去了我的黎明。

災年的3月,仿佛冥冥中注定的,我的考研分數在所有關注的目光中瀕臨末日,是的331,隻有331,聽到君君口中的那三個數字,我當即昏厥,那一刻,“不……”淚水混著似笑而哭的叫喊,所有的希望化作了全力奮鬥一年之後的絕望,我的世界就那樣天崩地裂。

直到現在,我也不敢去回憶,回憶那段失去所有活著的勇氣的黑暗,被剝奪了所有希冀和所有支撐的心,一天天走向空洞。四年的拚搏,那個目標卻陰差陽錯地塵埃落定,好強的個性第一次認輸,我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時劉濤心裏對我的傷心感同身受,他還是愛我,用心的愛我,安慰我,關心我,隻是我以為我已經被世界拋棄。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去逃避,逃避他的愛,逃避自己,逃避現實,更逃避這個世界。

我倔強地跟自己賭氣,跟我爸媽賭氣,也跟他賭氣,我強迫自己忘記那個分數,再去考公務員、考選調生,誰都清楚,這樣的“退而求其次”隻是我不肯接受現實的“強弩之末”,就算得到全世界,裏麵沒有自己想要的,一樣不會快樂,並且結果注定隻是再次失敗,還是失敗。

三月裏,劉濤來學校看我,記得我一直很冷漠地對他,甚至在我跟他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我都故意發脾氣。其實,那並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對自己認輸,更不能放棄自己本性的高傲,我怕失去自己,所以隻能用冷漠來武裝我自己,現在才知道,我竟然也如此虛偽!

可是他呢,不論我怎樣胡鬧,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待我,逗我笑。然而,我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最後是挑戰了他的耐心極限。也許世上最肮髒的,莫過於自尊,但是即使我的自尊逼得你離開,餘下的一生,我也要像黃小仙那樣,需要這自尊心如影相隨。這才是我!

終於所有的失敗都終結在那個考研國家線降臨的四月初夏,原來,死神隻是結束的象征,不是徹底的失敗。四月五日,開始考研調劑。隻比國家線高一分的我,不知是該怨恨還是該感激上天,雖然有調劑的機會,可是這希望意味著的是再次絕望嗎?我拖著那顆滿是傷痕、疲憊焦灼的心開始了調劑的苦路。上天還真是給力,也給我和他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若不是這個玩笑,此時的他和我又怎會隻剩下些許回憶,也許,我們的路不是到了盡頭,而是該轉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