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敢!”沈毅自馬背飛身而下落於馬車上,抬手就去撩車簾,孤夜手中長劍鏘然出鞘,寒光閃過,將沈毅將將觸及車簾的指尖逼退寸許。
“咳咳,孤夜,發生了何事?”雲溶清淺微啞的嗓音自馬車中傳來。
“公子,沈將軍不顧阻攔要強行搜查馬車。”孤夜側身避開沈毅掌風回答的同時,車簾被沈毅的馬鞭纏住,撕拉一聲被扯下。
“不知沈將軍因何事非要搜查我的馬車?”雲溶身覆薄毯單膝微曲斜靠在車廂上,握拳抵唇咳了咳問沈毅。
“原是雲太傅的車。”沈毅抱拳,“本將軍正在追拿名逃犯,恰遇雲太傅的馬車經過,本將軍擔憂車中之人或被逃犯劫持,這才擾了雲太傅,還望雲太傅勿要見怪。不知雲太傅這是往何處去?”他說著的同時,雙眼卻如利鷹般緊盯著雲溶身上因曲膝微隆起的薄毯。
“沈將軍也是為朝庭做事,我又怎會怪罪將軍。”雲溶喝了口茶潤了潤嗓道:“昨日外出偶感風寒,正欲回府請大夫瞧瞧,沒想半路就遇上了將軍。我這車裏將軍想必也瞧見了並未有他人,就先行告辭不耽誤將軍捉拿逃犯了。孤夜,回府。”
“等等。”沈毅躬身進了馬車,一把掀開雲溶腿上的薄毯。
“沈將軍這是做何?是懷疑我窩藏逃犯不成?”雲溶唇畔淡雅的笑透著譏誚淩厲,孤夜的劍鋒亦在沈毅掀開薄毯的霎那架在他的頸上。
“本將軍是擔心雲太傅受人脅迫有危險。”沈毅瞧著空落的坐榻,麵上愈發陰沉。
“危險?”雲溶語中透著輕嘲,“是擔心本太傅有危險還是目中無人,想必將軍自己心裏清楚。縱然本太傅擔的是個閑職,可也由不得將軍這般仗勢欺人。此時本太傅真懷疑將軍所言逃犯究竟有無此人,是否隻是個借口以此來羞辱本太傅。這馬車就這般大,若將軍仍覺搜的不夠徹底,大可將本太傅這馬車拆了便是。勢不如人,本太傅也唯有認了。隻是明日早朝之上,將軍可要率先想好應對之詞。”
“今日之事,確是本將軍太過魯莽,抱歉。”沈毅抬手擋開孤夜的劍大步而出,足下所用力度似恨不得將馬車踏穿。
沈毅率人離開,馬車繼續前行,蜘蛛般趴在馬車底的顏玉有些想不明白雲溶為何會救她。她抬手想要推開上方的榻板翻身進去,可手還未觸及板麵又收了回來,翻進去做什麼?且不說遮擋車廂的車簾已被沈毅撕毀,她難不成還特地傻帽似的去問他為何救她?
倘若他還有什麼後招,她豈非是自投落網。
雲溶此人,總讓顏玉本能的有所忌憚。
馬車行駛的足夠遠,顏玉透過車底確認沈毅未再追來,她扣住車廂底的四肢鬆落墜地,待馬車駛離緊接著躍身而起混在人群中快速離開。她動作連貫一氣嗬成,這一幕未惹來過往路人注意,可卻恰巧落在了二樓一雙瀲灩如水帶著些許慵懶倦意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