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王子!”追來的胡夏兵見此,立時持刀衝上前,將月無心團團護住。
場麵立時陷入廝殺中,不遠處亦有馬蹄廝殺聲傳來。雲溶劍風激蕩,將將將身前攻來的士兵逼退,又一波士兵如潮水般湧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雲溶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衰竭的速度愈發急促,他甚至連握緊手中的劍都感到萬分沉重,因動作變得遲緩,身上不斷的增添著傷口。
顏玉本是眼神極冷的漠視著這場廝殺,眸光卻在看到被圍攻的雲溶時,不知為何竟被牢牢的定住。
蘇三?他怎麼會在這裏?顏玉眉峰輕蹙,心頭浮現些微疑惑。
雲溶反手回劍刺入身後之人的胸膛,側眸回首,恰與顏玉四目相對。
“小心!”雲溶淩空躍身,出手如電將顏玉護在懷中,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掌,擁著顏玉倒下馬車,淩觸地的瞬間,他以自己的身體墊在顏玉的下方。
顏玉趴在雲溶的胸口,不知為何,心髒如擂鼓般跳的極其厲害,她失魂般看著雲溶,語聲帶著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顫抖,“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回娘娘的話,奴才、蘇三。”雲溶握住顏玉的手,血色的唇角揚起抹溫雅的笑,“以後奴才不在娘娘身邊,娘娘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讓奴才擔心。”
“不、你不是蘇三,你絕對不是。”顏玉指尖輕顫撫上他的臉,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雲溶眸底風起雲湧,麵上卻仍是笑的雲淡風輕,“娘娘,奴才確實是蘇三……”
“都到現在了,你還要騙我。”顏玉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不管你是誰,我都不許你死。”她坐起身,將雲溶扶起靠坐在懷中,唇抵在他耳邊道,“雲溶,我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許死,也不能死。”
雲溶眸色震動,唇微啟,話還未出口,鮮血卻沿唇角不停劃落。
顏玉抬袖不停的為他拭去唇角的血漬,整個袖口都已被血浸濕,雲溶唇角的血仍是汩汩而下。她緊緊的將雲溶擁在懷中,一顆心被無助與恐懼填滿。
“月無心,你最好束手就擒,本相尚可留你條性命,若要再反抗,本相定將你族人宰殺殆盡,一個不留。”嚴鶴滿目睥睨,厲聲冷喝。
“區區一條西晉走狗,也敢如此口出狂言,真是讓人佩服至極。”月無心不屑的語中滿是嘲諷。
月無心?對,月無心一定能救他。
顏玉腕間微動,解剖刀劃落手中,淩空飛射而出,沒入他身後舉刀劈來的兩人後背。
月無心回首瞧來,他眸色微微變了幾變,然顏玉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眸中的星火霎那黯了下去。
“月無心,救救他!”
“我如今自身難保,為何要救他?”
“我求你,求你救他,隻要你能救他,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顏玉說著的同時,手中的解剖刀亦在淩厲飛出。
“他是誰?”月無心麵容透著刺骨的冷,一劍刺穿身前之人的胸膛,帶血的劍瞬間劃過旁側之人的脖子,舉手投足間,無盡的殺氣在他周身漫延。
顏玉垂眸看向麵容蒼白似雪的雲溶,心口陣陣的緊搐抽痛,“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他好好活著。”
“能讓你如此求我的,這世上除了雲溶,我想不出第二個。”月無心冰冷的語中透著悲涼,“這世間,我誰都可以救,唯獨不會救他!”
“雲溶?!”嚴鶴聽聞,眸色陡轉,狠辣的看向地上相擁的兩人,抬手抽出身旁護衛的劍,跳下馬車,直直朝雲溶刺去。
顏玉抱著雲溶一個旋身,以前將劍擋住,劍身將將要刺入顏玉身體的霎那,一枝箭淩空呼嘯而來,護在嚴鶴身側的橙鷹立時將嚴鶴帶離原地幾步外,饒是如此,箭仍是擦著嚴鶴的袖口而過,帶起道血痕。
蘇扶影策馬轉眼至前,孤夜亦帶著胡大夫匆匆而來。
胡大夫為雲溶稍作檢查,搖頭歎了口氣道:“終歸還是來晚了一步,著手準備後事吧。”
許是過重的打擊已讓顏玉麻木,又或是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此時的顏玉異常的平靜,她側臉在雲溶額上輕輕蹭了蹭,眼瞼微抬,聚焦在幾步外神色沉重的蘇扶影麵上,嘶啞的語聲透著無盡疲憊,“太子在嚴鶴手中,他就交給你了,還請你好好照顧他長大成人,她若問起了我……”輕輕的笑了笑,“你就告訴他,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找他的舅舅。多謝。”
雲溶,我這就帶著孩子來陪你,你別走的太快,等等我。
“阿璃,你想要做什麼?”蘇扶影聞此,心頭大驚,他剛要走近,卻見顏玉已手腕翻轉,刀鋒直刺心髒而去,縱是心頭駭然欲死,卻已是阻止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