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喜歡男人?”顏玉見他們神色透著為難,明了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般無二,微微歎息道:“你們早該告訴我的,如今這世道,男人喜歡男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會反對,隻要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會祝福他們。”
又一歎,“難怪他這些年總是感情不定,原來是這樣。這次選夫自己不出現,也是怕我不接受?”說完見父母神情分外微妙詭譎的看著自己,顏玉道:“都這般場景了,我若還不能悟出裏麵的道道,我這智商得有多麼的令人著急。”
喝了口飲料,顏玉側首掃了眼廳裏的“鶯鶯燕燕”,再歎,“既然都如此隆重的告訴我了,我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不過這找老婆我還能大致有個方向,但這找老公……我得先弄清楚個問題,”微微蹙了蹙眉,問二人,“我哥……他是攻還是受?”
“啊?”顏母的腦子已在顏玉的一席話下成功的進入了短路狀態。
“攻就是在上麵占主導的,受就是在下麵被壓的。”顏玉說的很直白,就是怕說的太委婉了他們聽不懂,說完了自己的神思倒是先飄了飄,顏朝既不偏陽剛也不偏陰柔,介於中性之間,說白了,以外形上來看,應是可攻可受一類,他……
“顏顏啊,你哥他不……”
“上麵,你哥他是攻,是攻。”顏母打斷顏父的話,瞪了他眼,示意他閉嘴。
顏玉輕疏了口氣,總歸,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大哥被壓的。
“他以前和你們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說過喜歡哪種類型的?”對顏朝喜歡男人的這件事,顏玉剛知道,因此了解的基礎可說是為零,因此為了選到更合適顏朝的伴侶,她覺得有必要多了解些信息。
“隻要你喜歡的,他都喜歡。”顏母拍了拍顏玉的手道:“別在這磨蹭了,趕緊去選去,記住,為了你哥的幸福,你一定要選個你喜歡的。”
顏玉總覺這句話邏輯上有問題,但此時也不是糾結這些之時,遂又隻得為了顏朝的幸福走向一群“鶯鶯燕燕”中。
“你怎麼不讓我解釋,什麼攻什麼受的,顏朝明明就是個正常男人,喜歡的是女人。”顏父沉著臉,不悅道。
“你懂什麼。”顏母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了眼顏父,“這叫將錯就錯。我們現在告訴了顏顏這是為她辦的相親宴,就算她耐著性子參加完宴會,效果也不會有多好,但現在就不同了,她會心甘情願的去參加,去挑選,這樣成功率可就高多了。顏朝就暫時背個斷袖的鍋又怎麼了,為了妹妹的幸福,就是讓他將這禍背到底,他也得背。”
顏父想了想,思索著道:“你這麼一說,也對。”再想了想,又堅決道:“不對。”
“怎麼著就不對?”顏母有些來了氣,這人今天怎麼老和她對著幹。
“你剛說顏朝是在上麵的,那她選肯定要選個瞧著向在下麵的,萬一顏顏選了個娘炮,這豈不是害了她?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顏母沉吟半響,“你說的這個問題,它的確也是個問題,但它絕不可能發生。你忘了,我剛是叫顏顏給他哥挑她喜歡的,你覺得她會喜歡個娘炮?這絕不可能!”
不喜歡娘炮的顏玉在“鶯鶯燕燕”們中兜兜轉轉了半天,實在沒瞧出個能與她他哥有半分夫夫感的,且更別說帶著她主觀喜歡的,那就更是沒有。
尋了個借口到花園中散步,顏玉一個人靜靜在青石小道上走著,不遠處芙蓉花叢旁的秋千正孤零零的垂著,顯得分外落漠。
顏玉怔了怔,有多久,沒有蕩秋千了?
記得這個秋千以前是她的最愛,她閑來沒事總會坐在這秋千上蕩一蕩,發呆也好,思考也好,都有它在左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個秋千陪她渡過了她的青蔥歲月。隻是什麼時候他們不再彼此陪伴了呢?好像是她上了大學一得空閑就泡在解剖室之後?
顏玉走過去,坐在上麵輕輕蕩了起來。微微仰首,今晚月圓如鬥,真是個團圓的好征兆,異世的種種走馬觀花的在腦海內浮現,胸腔裏忽然就湧起股念頭,且不可抗拒:是不是離這圓月近一些,她就會離雲溶也更近一些。
這股念頭以絕對的強勢占領了顏玉的腦海,它支配著顏玉脫掉了鞋整個人站在了秋千上,一次比一次蕩的更高,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那輪遙不可及的圓月。
風在耳旁呼嘯,身子拋落又被蕩起,青春的熱血仿佛又回流進了整個身體,在這一刻,顏玉的身心得到了空前的放鬆,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離她遠去,隻剩她像隻自由的雄鷹在這蒼茫的夜空中翱翔。
耳邊隱隱聽得誰在急切的喊危險,顏玉還來不及分辯,手中緊握的繩索突然失力腳下陡然一空,她被拋高的身子徹底失了牽引,若雄鷹被斷翅,從空中急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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