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回到仁王府,顏玉和雲溶也就應邀住了下來。此前剛到村落時,顏玉已同老郎中要了些藥材做了修顏粉,將她和雲溶的容貌做了改變,因此一路行來並未有人認出。
墨染給顏玉二人安排了個單獨的院落,差了傭人侍候。
“不知現下雲府如何了?”顏玉若有所思道:“不如我們抽個時間去看看?”
“這些時日連日趕路,你也乏了,先休息兩日我們再去。”雲溶盛了碗湯遞給顏玉。
行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上,顏玉心中不免感概萬千。京都三年前那場劫難,如今已看不出絲毫痕跡,隻是終究再也不複當年的繁華。
雲府的朱漆大門緊閉,放眼可見牆院內綠竹搖曳,花開枝頭,雖人去樓空,彰顯出幾分蕭條,有這清雅之美,倒也將其衝淡了不少。至於相鄰的楚府,亦是如此。
正門前人來人往,自是不宜入內,兩人繞到僻靜的巷道,雲溶攬著顏玉的腰掠牆而入。
府內的草木少了人為的打理修剪,長的很是隨意奔放,有種不拘一格的美,行走在其間,往事如昨日重現,曆曆浮現眼前。
“沒想到這裏還能保存下來。”如今嚴鶴在朝中占據半壁江山,勢頭蓋過蘇扶影,他會將雲府留著,倒是出乎顏玉的意料之外。
“隻怕這其中,蘇扶影的功勞不小。”雲溶扶開橫斜的枝枒,神情淡淡道。
“你都已經‘不在’了,他為何要這麼做?”顏玉想了想道:“莫非是為了團子?”
“這應該是其中之一。”
顏玉未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而道:“接下來我們如何做?是先想辦法進宮見……誰?”旁邊樹叢中有響動,顏玉剛出聲,雲溶已出手將藏身在後的人給拎了出來。
“放開我老大!”破風而來的拳頭直襲雲溶麵門,雲溶身形未動,指尖扣住他的腕處一收一折,立時聽見聲哀嚎。
“竟敢傷害我家二狗子,我跟你拚了!”薄刃的匕首高舉,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紮向雲溶的心髒部位。這是顏玉當初教團子解剖時所授知識,目的在於他自保,再合著那聲“二狗子”的稱呼……這滿身狼狽麵上糊的五彩繽紛看不出原樣的孩子身份昭然若揭。
“煜兒?”顏玉訝然不已,她想過好些見到糯米團子的情形,但唯獨未曾想會在此時此地以此種方式相見。
手腕被扼製,團子順勢張口朝對方手背咬去,“煜兒”兩字恍如道定身符,將他生生定住。他瞪圓著眼僵著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入眼的是張極其陌生的臉,可團子分明記得以往阿玉帶著他出宮時也會喬裝易容的。
“阿璃!”團子狂奔向顏玉,抽著鼻子包著兩泡淚,“阿璃我就知道你沒死,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我知道,他們肯定是騙我的,肯定是騙我的。”手腳並用的想往顏玉身上爬,後衣領卻被人提著將他給拎開。
“你幹什麼?!”團子扭頭仰著被眼淚衝的烏七八糟的臉對雲溶怒目而瞪,“給朕放開你的手,小心朕砍了你的腦袋!”
“幾年不見,你倒是能耐了!”
團子小身子一抖,愣了兩愣,猛然跳起來撲進雲溶懷中,嗚嗚咽咽道:“舅舅舅舅,你和阿璃都沒死,真是太好了。”聳了兩聳鼻子重複,“真是太好了!”
“煜兒好想你們。”
顏玉摸摸團子的小腦袋,“煜兒,我們也想你。”
將團子洗刷幹淨,顏玉看著眼前白白嫩嫩長高了一截的團子,憐惜的將他擁入懷中,輕歎,“煜兒,這幾年你受苦了。”
“隻要能等到阿璃和舅舅回來,煜兒一點都不覺得苦。”團子此時歡喜的無以複加,他摸著顏玉隆起的腹部,滿臉的不可思議隻覺這真是太神奇了,“這裏麵住著個小寶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