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同,是不是有居士來了。”一個蒼老但是清晰的聲音傳來。
“是啊,師父”叫木同的大和尚順口答道,領著二人走進門裏。
原來這個小小的房間便是這個寺廟裏供奉佛祖的地方,隻是這佛像呆在這裏也未免屈尊了一些。洛陽城附近,本來便有許多名勝大寺,司徒含早年走鏢時,也曾經走南闖北見過許多大的寺院,這些寺院往往金壁輝煌,氣派不凡,其中供奉的佛像也是金身裝扮,氣象不凡。哪裏見過這個小廟裏,一張土磚砌的台子,半人高,上麵胡亂的用黃泥堆成一個坐著的人形,唯一可以讓人辨別出這是一尊佛像的乃是這泥像的麵部,雖然不甚精致,但是總算能看出一些寶相莊嚴,看的出來泥這佛像的人畫工還過得去。
“施主。”
隨著一聲施主的聲音,司徒含這才將眼睛從佛像之上移開,看到站在門邊的一個瘦小的幹枯老僧。
這老僧看起來年紀起碼也在八十之上,雙眉甚長,卻不太整潔。臉上的皮肉早已皺成一團,眼耳口鼻看起來都聚到了一起。這老僧身穿一件早已洗補的不成樣子的袈裟,雙手捧著一盞小小的油燈。
“住持大師好。”司徒含和權雨施禮道。
“二位裏麵請。”老和尚將手裏的油燈放在一張桌子上,自己則坐在地上的一個蒲團上。木同從旁邊拖過來兩個蒲團放在地下,自己則直接坐在老和尚身邊的一個木樁子上。
司徒含打量了一下這老住持,他雖然麵容極老,卻是走路身形平穩,動作輕便,看來也修練過武術,功力也應該是相當不俗。
老和尚坐在蒲團上,衝司徒含笑了一笑,然後對木同道:“木同,我讓你接居士上來的時候要慢些走,你怎麼老是不聽啊。”
木同拍了拍額頭,脫口而出:“啊呀,我又忘了•;•;•;,呃,師父,這兩位居士不是跟我一起來了麼?也沒有摔交啊。”
老和尚搖搖頭,對司徒含道:“我這個徒兒心性憨直,為人倒是極踏實。就是笨了些,二位不要見怪。”
司徒含急忙道:“不敢,還要多謝這位師父將我們接上來呢。”
這時,又是一聲鍾聲傳來,這鍾看來就在這座院子之後,此刻聽起來聲音極厚重沉耳。看那兩個和尚麵色毫無變化,看來早已習慣了這鍾聲。
司徒含奇道:“大師,貴寺這麼晚還在鳴鍾?”
老和尚伸手扇走了幾隻圍著油燈的飛蟲,道:“哦,這山間常常有遊玩的居士白日裏忘了下山,到晚間迷了路。夜晚這鍾聲便是指引他們前來。”
司徒含和權雨聞言,不禁肅然起敬,道:“在下也曾聽得佛家普渡眾生,一直以為是虛言。今日見得二位大師父,才知道是在下淺陋了。”
老和尚聽得司徒含的話,搖了搖頭,道:“佛門弟子本應普渡眾生,奈何當今的佛門,多是一些為了渡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