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妖孽,居然氣息全無,”吾真憤然的睜開眼睛,不雅的說起了粗口。
“仙師,找到他們沒有?”蒼遠等人散在四周留神戒備著,見吾真開眼,他上前問道。
吾真施施然的站了起來,皺眉說道:“看來他們一定藏在某處能屏蔽道術的地方,否則貧道的搜神術不會找不到他們。”
“連仙術也不管用,真有這種地方嗎?”蒼遠不甚懷疑,供奉院的人的本事他是見過的,那種動輒間便可呼風喚雨的仙術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比,如今還有仙術也找不到的地方,他隻覺得匪夷所思。
吾真剽了他一眼,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當真淺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真界根本就是以力量為尊,隻要修為比他高的人,能避過他的搜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長久被人供奉慣了,他也不免自大,如若不是出發前師尊的教誨,他大概也如蒼遠這般陋見,暗自唏噓了一番,當下他也懶得解釋,隻叮囑道:“現在隻好麻煩蒼大人帶人搜索一番了,若是找到他們的蹤跡,切不可輕舉妄動,待我回稟師尊再做決定。”
蒼遠見他說得甚重,也不敢怠慢,領著人搜山去了。
“哎!希望別出什麼事才好!”吾真歎了口氣,馬上打了張傳訊符回去。
且說小狐帶著易離二人,直奔冰封美人的山洞。易盛君受了重傷,昏迷不醒,而美人身上的光華恰有治愈傷口的奇效,這還是易離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的,如今住了十六年的小屋被毀,易離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地方可去。
果然,一進洞裏,易盛君身上的傷就開始自行愈合,血也止住了。小狐卷了一堆幹草鋪好,一人一狐就把昏迷的易盛君躺好了(liao)。
看著臉色蒼白的爺爺,易離這才悲從中來,黑瞳中立碼聚起了霧氣,也是,這般大的孩子,任誰遭遇了這樣的家變,也是傷啊。
小狐似是感受到他的悲傷,綠瞳中也是哀傷,走近他,溫順的用舌頭舔了舔他臉上的淚水。
易離把頭埋在小狐的毛皮中,任淚水滾滾下。朦朧裏看見近在眼前冰中人絕美的臉龐,心中酸澀,竟敞開嗓子‘哇哇’哭了出來。
這一哭真是百轉惆悵啊!突逢家變的驚詫,而唯一的親人如今昏迷不醒,小狐雖貼心,卻仍舊無人來蔚的心酸,還有對那未知前路的恐懼和茫然,最重要的是躺在冰中的人。連易離自己也不知道對這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人,懷有怎樣的心情?從起初見到伊時的驚訝,迷戀,然後漸漸視其為除了爺爺以外,再也不可分離的神仙哥哥,而今對他卻生出了幾分責怪,怪他在這樣的時刻仍舊無動於衷啊。(這個偶就要為你的神仙哥哥打報不平了,實在是特殊情況,不能說醒就醒啊,不過他很快就會醒了,然後絕對能演上一場英雄救美的,哈哈.....)
如此折騰,大半夜就這麼過了,可憐易離十六歲的生日不知還能不能過完啊!
落月無聲悄然過,旭日東升半遮顏。
清晨的山林露水粼粼,卻沒能打濕小狐白色的毛皮。隻見一道道白色的殘影在林間閃動,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兩名黑衣人在小狐閃過的地方出現,茫然向四周望了望,又頹喪的各自搖了搖頭。
小狐閃進洞裏,見易離蜷縮著身子躺在易盛君身旁,撂下一堆果子在幹草上,它甩著尾巴,趴在易離邊上,用舌頭舔了舔他臉上未幹的淚痕。
吾真坐在用倒塌的茅屋殘骸臨時搭起來的草棚裏,臉上是又喜又惱。喜的是他剛收到回符說是師尊要親自過來,惱的是就這麼點事還得讓師尊親自出馬,他真不是普通的鬱悶呐!
鬱悶歸鬱悶,他還是讓蒼遠把人都招回來,等迎接了師尊再做打算。
時至中午,易盛君才幽幽轉醒,任誰醒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感到好奇。尤其是這裏還有一個發著光的冰封美人,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他身上的傷居然全好了,連疤都沒留下,他甚至懷疑昨晚他們是不是被人追殺了。好在他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對於這些修真之人奇奇怪怪的事也見過不少,隻得暗自慶幸誤打誤撞躲進了這人的修真洞府。(偶說易老爺子,你這自圓其說倒是挺行的,隻是不知這事實如何,還有你有見過這麼簡陋的修真洞府麼,況且他是什麼人啊,他豈會寄居這麼簡陋的地方,呃,不說了,天機不可泄露,接著往下瞧。)
對於他的醒來,易離喜不自禁,爺孫倆抱頭痛哭了一回。
“離兒,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易盛君撫摩著懷中人的黑發,歎息的問。
易離抬首看了看爺爺漸行老態的臉,搖了搖頭,又把頭埋進他的胸口,悶聲說:“不想了,離兒隻要爺爺一個親人,也隻有爺爺一個親人,離兒不要和爺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