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葵的名字孫洛不是第一次聽說,甚至在李再興口中孫洛也同樣不是第一次,早在臨安時,孫洛與李再興第一次見麵時,李再興就說過,柄爺是趙葵的人,在史嵩之下野的角逐中,除了史嵩之與小元祐黨,趙葵便是插入的第三方人。對於南宋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孫洛所知的實在太少。畢竟在二十一世紀時,孫洛也不過是一個二十餘歲的窮學生,這些決定命運的上層建築,他本就不曉得,更何況如今穿越到了南宋,這年頭既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視,孫洛又哪裏能曉得這些。
李再興見孫洛一臉迷茫才想到自己算是對牛彈琴了,這小子哪裏會了解這些,便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趙葵是什麼人,你總應該明白吧?”
孫洛這還是知道的,去臨安的一路上,李庭芝那小子沒少向自己講解趙葵的英雄事跡,故此雖然僅僅是隔江一望,當然,沒看到人的一望,對於趙葵,孫洛還是了解的。
李再興繼續道“你應該還記得,在臨安時我曾對你說過,安柄是趙葵的人,可你知道,趙葵,又是誰的人麼?”
這種政治派係紛繁複雜的政治派係關係,孫洛這種小人物哪裏會曉得,李再興這句話,讓孫洛煩的不能再煩。
“你要說就說,掉什麼胃口,是不是在湊字數啊,你瞧,最近收藏又降了,你小子就不知道漲漲進?”孫洛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李再興灑然一笑“有些事不可能一步登天吧,方才對你解釋心齋,你還嫌我說的太多,現在怎麼,說的仔細些,又觸了你的黴頭?好好好,我以後盡量注意。”
孫洛挪了挪身子,道“快說吧,我洗耳恭聽。”
李再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孟珙與趙葵,其實說起來淵源頗深,趙葵的父親,趙方曾任湖北要撫司事兼權荊湖置司,是孟珙之父,孟宗政的上司,而趙葵年幼之時也曾在當年的棗陽軍,如今孟宗政的忠順軍中效力,雖然論出身家世,趙葵兩方麵都要強於孟珙,但趙葵再領兵打仗方麵的本事卻不如孟珙,尤其是在端平入洛失敗之後。孟珙憑著攻入蔡州覆滅金國的功勞平步青雲,趙葵雖然在端平一戰不負主要責任,可到底受到了影響,當年趙葵任京河製置使,知應天府、南京留守兼淮東製置使時,孟珙才不過是個鄂州江陵府副都統製,若論品級兩人相差何止萬裏,然而,端平之後,孟珙屢立奇功,如今已位列京湖安撫製置大使兼夔州路製置大使,封漢東郡開國公,又兼江陵知府。在反觀趙葵,端平之後,雖也屢有晉升,但和孟珙相比,依然落到了下麵。趙葵為人,雖雅量非常,可難免手下的將士會對孟珙起不滿之意。更何況,兩人之間一直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說到這裏,萬惡的李再興又頓了一下,孫洛正跟聽故事一般聽著這些朝中秘辛,那會看不出這鳥廝正在掉自己的胃口,隻得討好的笑了笑道“李兄,這兩人間有什麼問題?”
李再興搓了搓鼻子繼續道“孟珙能有今天,與一個人的支持是分不開的,那就是如今已經卸任的史嵩之,而趙葵平生最敬仰的人,就是與史嵩之勢若水火的當朝太傅,保寧軍節度使,齊國公,鄭淸之。”
鄭淸之這個名字,孫洛曾經在李再興講述陳彪那堆人來曆時聽說過,端平入洛之戰正是因為當時的荊湖製置使史嵩之的阻撓方且功敗垂成,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隻是勢若水火,怕是彼此間恨不得食肉寢皮了吧?
“鄭淸之在朝中向來同史嵩之政見不合,曾不止一次的彈劾史嵩之專權誤國,不過,鄭淸之比之史嵩之怕也強不得多少,當年小元祐黨,皆是由其引入朝中,可元祐黨人杜範等人,不止一次的上書彈劾鄭淸之父子陷害無辜,招權納賄,勾結蜀師趙彥呐喪師害國,雖然趙呁對於這幫腐儒的話沒當回事,不過鄭淸之也算不得什麼賢臣,當年端平之戰,鄭淸之權謀失當,致使如今弱宋,落得如此境地,一句喪師辱國,確實當得。”李再興將座椅移至孫洛床邊,坐著繼續道“孟珙與趙葵因為史嵩之與鄭淸之的緣故,雖說並無摩擦,但總不好走得太近,如今史嵩之的下野,不得不說怎麼也有鄭淸之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