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蘇爺爺和蘇奶奶絮絮叨叨了許久，叮囑了一次又一次，等廚房做得差不多了才心情甚好地步入大廳。
大廳，蘇清華早就帶著蘇素坐在桌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大老遠就聽見蘇爺爺的聲音：“素素，準備用膳了。”
蘇素起身出去洗了洗手，擦幹手，蘇清華跟在後頭，揪住蘇素的手，一臉凝重：“姑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聽進去了嗎？別想些有的沒的，一個大家閨秀好好學學看書作畫女紅，別讓爺爺奶奶擔心……”蘇清華就怕蘇素真的想不開，你說蘇素才這麼大心思就這麼重，為了那兩個人毀了自己一生多不值得。
蘇素看著姑姑的臉，腦子裏堆積著層層疊疊的記憶，那些記憶像是潮水一般地襲擊而來，蘇素隻覺得心口疼了一下，低頭掩去臉上的神情對著姑姑笑了笑。
“姑姑，你當我還真報仇啊？我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能力啊，我就是說說，不會讓爺爺奶奶擔心的。”
蘇清華還要說話外麵蘇奶奶進來了，手裏拿著兩個食盒。
蘇清華過去看著打開的盒子回頭看了蘇素一眼：“你看奶奶對你多好？都是你喜歡吃的。”
蘇素坐在桌上埋頭吃飯，不說話，蘇清華看著蘇素，心裏想著剛才她說的話，還是有些擔心。
“素素，你看，姑姑讓雅詩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你們倆自小一起長大，這麼久沒見，以後一起生活，就當玩伴好不好？雅詩也可以照顧你，爺爺奶奶也放心些。”蘇清華想派個人看著她，這個人還得是她蘇素不反感的，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理都不會理。
蘇奶奶聽著，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
說起侄女真的有點頭疼，不去學堂，專愛去外麵拋頭露麵，女孩子該學的她一樣沒學，男孩子不該學的她倒是都學會了。小小年紀，琴棋書畫女工都沒學，倒是把那個囂張跋扈在外鬧事的性子學了個十成。也是因為生父去得早啊，就她娘那樣能對孩子好？整個都把孩子給耽誤了，蘇清華越想越覺得孩子還是跟著爺爺奶奶住比較好。
“要不姑姑去跟沈家說，跟你娘說，讓你跟你爺爺奶奶……”
蘇素放下筷子，本來還打算在這裏住一晚上的，看來不行了，還得回去沈家。
“你跟她說什麼啊，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身子骨也沒那麼好，姑姑你要是再說我就走了。”蘇素冷著臉，爺爺身體不好，自己鬧的那些事被知道了不直接氣病才怪。
蘇老夫人將筷子摔在桌子上，眼淚也跟著落下來，這就是一隻白眼狼，喂不熟的，她娘那樣對她，對她父親，結果她還是要回到她娘的身邊是吧？爺爺奶奶再好也沒用是吧？
“你走吧，沒人留你，你立刻走……”
蘇老夫人身體裏的怒火排山倒海，聲音也難以抑製地變大。
“母親，您這是幹什麼？”
“你走……”蘇老夫人指著門外，蘇爺爺歎氣，蘇清華這邊勸著蘇爺爺別生氣，免得又氣病了。
蘇素站了起來，身體有些微微的發抖，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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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回來啊？”梅氏看著進門的人，順手拿起手中的杯子就砸過去了，可是不準落在了蘇素的麵前。
蘇素扯動了一下嘴角：“我去蘇府了。”
梅氏果然神情就變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孩子，還是一個女孩子，女兒長得像她，不難看，將來出嫁到一個權貴之家，自己就跟著借光了，再說要是現在蘇素被她爺爺奶奶要去了，自己到時候名不正言不順啊。
“你以為你爺爺奶奶對你好了？他們就是想騙你過去，好名正言順要走你父親的那份家產，你以為過去了他們就會對你好了？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以為人人都跟我一樣？”梅氏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也不看看她是怎麼對蘇素的，也虧她好意思說對她好。
蘇素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識地握緊，看清楚沒，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說著對自己好的母親。
那白天那個躲在房間不敢出來任由她被那個名義上的父親辱罵甚至動手打她的人是誰？
可笑！
要不是她今天回去蘇府看見了，她今天就要相信她說的話了，以為自己的爺爺奶奶是那樣的人。
“行了，你去房間梳洗一下吧，有哪裏痛嗎？我給你擦點藥膏。”
她的價值也就值一瓶藥膏。
蘇素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小院落，這裏常年無人，冬冷夏熱，她繼父對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