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鍾擺還停留在心上。給我年輕的容顏,蒼老的心態。我的自由顯得那樣飄渺與實在。
告別喀什是在十月,走時獨自一人提著大的行李箱,哈密在不遠處看著我離那棟不高的樓房越來越遠……
之後成為北飄的浮萍,找工作的那七天,每天早上5點半點就起床,蹲在角落圈圈劃劃,那時日子好像生機盎然,公交上的睡眠其實也可以那樣甜美……
終於還是要走。
想起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老師說帶著我們去春遊。結果被校長給扼殺在教室門外!那是第一次向往去很遠的地方。失望終生難忘!
於是後來我便去了西域,一呆就是4年又7個月。也許會因為對他們的深愛而放棄自己的自私。但卻不願意對現實的壓迫放棄自己的選擇。心是空白的,我知道。在告別四十一團時,我是不舍的,那畢竟是我最接近夢想的地方啊!我自小喜歡平淡,而那個塞外的小鎮真的是我靈魂最安靜的時光,懷念那相對單純的世界!在一步一步走出機關大樓那一瞬間。我的手裏已經放掉了擁有的一切。優越和麻木。以及一段可以預知的穩定的未來。
離開喀什後我又回到了學校那個我所深愛的城市,吉祥收留了我。那一段時間,喜歡看夜空中的繁星。常常獨自躲在網吧裏,就像一隻貓頭鷹,屬於了黑暗!
突然想到,自己其實是一個不喜歡妥協的人。表麵的不在意,其實比誰都固執,這大概是父親遺傳的吧!
那是一段很寂寞的時光。不想對別人傾訴太多。或許吉祥明白哪個時候的我的彷徨與期許,可終究那也隻是一場夢,因為相信沉默才能堅強。在這一段空白裏我並沒認真思考生活的意義。
因為明白可以有新的未來。但會發生的事情和所能有的結局已不在控製之內。所以寧可喪失掉思想……
沈陽我一直不是很喜歡,於是日子裏總是不斷地喝酒,上網看小說,也寫字。房間裏全是酒瓶與盜版書籍,唯一的一本正版書籍是在北京王府井找了好久才買到的納蘭的集子,是給小妹的,因為誤期了,所以她不要了。錯過有時也是遺憾的往生!我看著它躺在地板的角落邊,或許它可能也很委屈吧!因為我早已不看詩詞了,何況是那樣淒婉的詞呢!人生若隻如初見,或許人生就沒有那麼多的傷痛與懷念!
深夜到淩晨的這段時間,重新成為我的天堂。想在黑暗中躺下來的時候,腦子是疲憊的。心裏就會平靜。以前看過的武俠玄幻又搜出來看。花了一周時間再次看完古龍的所有小說與他的評論。古龍說,人生中還有什麼事比“忘記”更困難。不幸的是,人類最大的悲哀,就是人們常常會想一些自己不該想起的人和不該想起的事。
忘記對與我來說是一次浴火的重生,我不知道記憶的潮水會不會上漲,及至沒頂,甚至漲得更高。但是我要前行,所以我要遺忘。
閱讀使我忘記了傾訴。幾十年年前的靈魂似曾相識。那些洶湧的靈魂暗流,是激情,幻想,敏銳,漂泊和悲壯的理想主義。和生命一樣不息。
我想為的是自己內心呼喚的聲音吧。隻能追隨它而去。決絕而放縱的。
為了感覺到生命的放肆和自由,就要為此而背負流浪的代價。心裏是了解的。獨自輕輕地微笑。我並不想靜止,所以我愛上了流浪。
“世上有比友情更令人感覺溫馨的嗎?”很喜歡古龍這句話。
想起吉祥,還有柱子,小妹以及更久遠的朋友。
就在不久前,123說她結婚了,忽然想起以前高中的舊友,突然覺得眼裏有了濕潤的東西。曾經少年時,我們都幻想過自己的生活,和未來的愛情。但是命運給我們的,是我們無法預知的安排。
對123說,恭喜!恭喜!
123笑著應答:謝謝!於是想到自己,誰讓你是不安定的人。怨不得別人。也許血液裏流淌的都是不安定的因子。注定流離不羈。在這個城市裏,又是半年。
想著如果要走,該做的事情。
給456的情書,和所有的照片。我要把它們銷毀。
還有時光深處的愛情和離別。在旅途中也許會慢慢地遺忘。
能帶走也是可以帶走的,唯孓然一身與空空行囊。我的江湖。是心底清澈溫暖的一滴眼淚。我的年少輕狂,曾經與理想四處漂泊。我的思想,要用以謀生。還有無怨的心,用來體會廣闊的風景和擦肩的靈魂。然後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沒有退路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