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這個麵具你就是守靈者。”
陰影中紅色鬥篷的高大男人雙手捧著守靈者的紫色製服袍站在張少傑的麵前,放在製服最上麵的麵具沒有繪畫任何的花紋,空白的如同一顆骷髏。
“吱——!”一陣青煙從張少傑的胸口的皮膚和通紅的烙章之間升起,張少傑滿頭大汗,一聲不吭。烙章拿開後,張少傑的胸口上留下了一個盾形的烙印,烙印裏是隻跳躍的猴子和纏繞著蛇的烏龜攀援一根長矛的圖案。張少傑將紫色的製袍披在身上,左腰上的鐵劍閃著寒光。在張少傑的身後,一身身材高大得近乎灰熊的男人衣著相同,同樣在受職,他胸口的烙印和張少傑的稍微有點不同,烏龜攀援的是一張盾牌。
紅色鬥篷的男人手持委任狀,站在兩人的麵前,寬大的兜帽之下,兩人低著頭等待受封。
“我,守靈衛長諸葛穆遠,從現在開始,正式任命,張少傑為申靈區甲子片區玄武位一號守靈者,暫接白塔村守靈者正職;陳魯為申靈區甲子片區玄武位二號,暫接白塔村守靈者正職。你們胸口的烙印,當你完成使命光榮離職的時候,會自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親自授予的真正的榮譽勳章;一旦,違反了律法,這塊烙印會成為你們的定位指針,你們將受到追捕一直到將你們送進監牢。明白嗎?”
“明白。”
張少傑拿起麵具,短暫的停頓之後,他把麵具罩在了臉上。
守靈衛長在兩人戴上了麵具後朝一號走近了一步,他整整比一號高出了一個頭,“有任何關於元德大師死因的情況我要第一時間知道,不要用任何傳信工具。理解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
守靈衛長把手放在一號的肩膀上。
“出發吧。”
紫鬥篷呼啦啦作響,一號手按佩劍半鞠躬禮轉身朝守靈大殿外走去。殿外的天空黑得明淨,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月光如洗薄薄地披掛在紫得發黑的製袍外,他的腦海裏依然回蕩著深夜被喚醒前的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最後一次做的夢境後來和他見到的小蘇死亡的那一幕如出一轍,這個突然降臨的夢和這次的突然任命一樣,不祥的感覺如同籠罩在明月外的烏雲。夢境裏的天空和現在的天色一般漆黑,而且下著大雨,他看不清那是哪裏,周圍隻有模糊空洞的寒冷黑夜,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麵前,衝著他呐喊。
“孩子……!”女孩的母親把孩子放在張少傑的手裏,女人尖尖的耳朵從及腰的長發裏露出來,張少傑意識到女人是妖,一道閃電過後,女人不見了,張少傑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狂風正將雨水席卷……
一號深吸了一口氣,將夢裏的畫麵從腦海裏吹散。月色皎潔,把遠處黑壓壓的森林照的格外清晰。
“要出發了。”一號望著天際說。
“唔!”二號似乎有點緊張,對身上的製袍顯得還有些不適應,不到一個小時前,兩人還在宿舍的上下鋪穿著卡通睡衣呼呼大睡。一號臉上露出了和平常一樣親切的微笑,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戴著麵具。他猛地跳下台階,身影迅速消失在遠處森林的邊緣裏,二號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在漆黑的夜裏,如果此時有人在白塔村後深山老林裏漫步的話,一定會被突然傳來的尖銳叫聲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白色的影子以近乎獵豹的速度在樹木的間隙中飛奔,準確的說隻有飛,因為這個影子是在樹上飛竄的。
“砰!”白影剛剛停留的位置上的樹幹被巨大的力量轟出了一個洞。
越野摩托咆哮著從草叢裏衝出來,車上的人有朝白影的右邊開了一槍,碎屑迸射,白影向左邊飛去。
“砰!”白影前方的樹木突然斷掉,白影來不及停下來撞在了樹上,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摳住了樹幹。另一輛摩托從躲藏的草叢裏轟出來,車上的人看到白影的情形,不由分說又是一槍,打中了白影抓住的那根樹枝,白影自由落體地掉下來。車上的哈哈大笑,但是並沒有靠近,果然在白影快要著地的一瞬間,猛地一躍,逃竄進了旁邊的樹叢。車上的人相互舉手示意,踩下了油門,把粗大的獵槍往車上一挎,不緊不慢的追上去,在這個方向的不遠處,是一片林間空地,皎潔的月光把那個地方照的份外詩意。
“砰!”左邊的摩托開了一槍,把企圖從左邊逃跑的白影趕回到原定路線上,右邊的摩托順勢也開了一槍,差點打中白影,不過這槍純粹是為了取樂。白影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白影在空地出現的一刹那,隱藏在空地裏的陷阱觸發了,白影還沒有反應過來,暗處飛來的粗大鐵鉤立馬貫穿了它的手腳,鐵鏈立刻用力拉緊把鐵鉤往回扯,野獸般的吼叫從白影的胸膛裏發出來。
“上鉤了,上鉤了。”左邊摩托車上的矮小男人從車上躍下來,蹦蹦跳跳地朝獵物過去,白色影子的麵目在月光下格外清晰,那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孩,全身圍著一層非棉非絮的破布一樣的東西。她原本白如細紙的皮膚在月光下反射出夢幻的光芒,烏黑的頭發宛如瀑布流淌到地上。她奮力地想要掙脫刺穿手腳的鐵鉤,黑色的血液不停地流出來,但是鐵鏈五馬分屍一般牢牢地壓製住了她微薄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