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生的分水嶺(1 / 2)

我接到爸爸電話,他在電話和我聊了很久,我的腦袋一直轟隆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含含糊糊的應付著,直到他在掛電話前說了一句“安一,你該回家了,爸爸很快就會去接你了。”

掛完電話,我幾乎是一路跌撞到十七的房間,我推開門,他驚了一下,一隻手把桌上寫了密密麻麻字的一張紙給收進了抽屜裏。

“怎麼了,又看什麼恐怖片了,臉色煞白煞白的。”

我拉住他的手,說“他說很快要接我去北京了。”

十七垂眸看著我,頓了頓,說“別擔心,有我在。”

一連幾天,我連續好幾晚都會再次夢到那個女人,我在夢中醒來,想去樓下倒水喝。一打開門,卻看見十七看在走廊的窗戶邊上,我隻能看見他的背影,他麵對著月光,抽著煙。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好像是他快要高考前的那幾晚,雲姨給他打掃房間就發現了好多煙蒂。

我沒吭聲靜靜地看著他,他就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個不停,我慢慢的走進,十七聽見聲響回過頭來,我看見他緊鎖在一起的眉頭,和一臉的倦意,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十七,不要皺眉頭,好醜。”我伸手在他的眉毛上輕輕滑過,想要撫平他心中的煩悶。

他仔細地端量了一下我,目光渙散,有些為難的開口“阿一,如果我對你失信了,你會恨我嗎?”

我一聽,輕輕笑了,望著他的眼睛說“不會。因為我隻信你!”

我沒有去問他說的哪一件事情會失信於我,也沒有去問他為什麼這麼晚不睡覺,要在這裏研究我會不會恨他,從他來到南臨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有一身的秘密。他護我,疼我,在這南臨六年的時光裏,他占據了我生活的全部。

自從知道了他還有一個等著他早日歸來的阿公以後,我就明白,他總有一天終將會離開我。

可是,為什麼。當他問完我,會不會恨他以後。我感覺到身體裏流失了一種溫暖,一種一直被庇佑的溫暖呢。

臨近高三畢業了,十七笑著說這次終於可以不用再交白卷了,我問顧染有沒有想好要考哪所大學,顧染說我去哪她就去哪,我嘲笑她,不是應該餘涼去哪她就去哪嘛。顧染咧著嘴,笑著不答。

為了迎接即將麵對的高考時刻,雲姨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為我們四個加油鼓勵,那天我們第一次喝了很多的酒,顧染喝的酩酊大醉,一直抱著餘涼不撒手,嘴裏念念叨叨的。

第一次看見餘涼的小臉喝到發白,坐在沙發上仍憑顧染各種吃豆腐。我和十七坐在地上,背靠背繼續拚酒。

“餘涼!你喜歡不喜歡我們班裏的那個班花啊?”顧染摟著餘涼,捏著他的臉問道。

餘涼搖了搖頭,說“不喜歡”

顧染大喜,吐了吐舌頭,說話也有些打結“那、要不要喜歡我,你看我長的好歹也算、國色天香吧”

餘涼冷笑,說“你?不行,不行。還要再等幾年。”

我們都沒注意到顧染眼裏突然冒出來的淚水,隻是看見她喊了一聲“老娘等不及了”,就啃了上去,而且是對準餘涼的嘴唇啃了上去。

“啊!”我捂住嘴巴,還是驚呼了出來,這廝也太太太不矜持了吧!

“走,咱們去書房繼續喝。別打擾他們了!”十七說完,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拎著我,就把我拖到了書房裏。

我覺得十七的眼睛真好看,亮閃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我靠近了一些,指著他的眼睛說“為什麼,你的眼睛會發光啊!”

他伸手扶住了跌跌愴愴的我,眯起了眼睛,說“因為你在我的眼睛裏,是阿一在發光”

我癡癡的笑起來,在他的鼻子上點了一下,“嗯,有我呢。我看見了,都是我呢。”

十七扶我坐到了椅子上,我望著他笑,他蹲在我的麵前,握著我放在膝蓋上的手,他慢慢低下頭把臉貼了上去,整個頭都靠在了我膝蓋上。

“阿一,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辦呢?”十七突然開口問道。

我的嘴角扯起一絲笑,眼淚借著酒勁洶湧而來,我笑著說“我會好好的等你回來,你答應過要接我走的。”

十七抬起頭,臉上清晰的兩道淚痕,他說“可是我不在你身邊的那些日子,你要怎麼辦呢”

我目光哀切的看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覺得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