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中土,東海之濱與萬裏朝城之間的連綿丘陵。
正值陽春四月,中土卻仍是萬物蕭條。這連綿丘陵上,遍山都是枯黃的草叢和一根根光禿禿的樹幹。遠遠看去,整片山地甚顯淒涼和蕭瑟。雖已入春,但春寒仍峭。頗有涼意的春風輕吹,枝枒上頑存的枯敗殘葉便飄飄悠悠的脫離枝杈,隨風搖曳,最後落在不知名處的山澗溝壑。
禽鳥呢喃,一些瘦小的無名鳥禽在草叢間肆意的翻找著吃食,嘰喳的歡啼給這略顯荒蕪的丘陵山地帶來了一絲生氣。
倏然,禽鳥驚飛,一隻隻似離弦之箭般拔地躥起,朝著遠處山頭快速飛去。
嗡然聲響,弦音頓生。就在鳥禽驚離的刹那間,一縷血芒忽現山頭,血氣彌漫間但聞一道詩號幽幽響起!
“黃泉碧落生不見,魂魄歸虛,彼岸花開度亡靈,厲鬼化形;烽火造殺,洪荒煉獄;魑魅魍魎,萬界無生!”
這邊話語方歇,不遠處一道湛藍妖芒突現,隨即霸詞聲起!
“千妖之首,萬妖之王,戮行天下,噬血降殺!”
妖芒閃耀間,紫黑色火焰飄忽閃現,接著一道冷絕詩號回響!
“惡之始,嗔貪妒嫉;禍之初,怨恨怒殺;萬邪尊吾生狼煙,不分善惡;伏屍千裏,血埋枯骨,唯問魔域之主!”
一時間,血氣四溢,妖芒橫生,魔焰滔天。
光華閃耀間,緩緩現出七個身影。
站在最前者是三個氣勢不凡的男子。其中兩人分別是妖王和魔皇,妖王身後站著邪魅淺笑的魅蝶尊者,魔皇身後站著宮無極。還有一者則是一身血色長袍,生的很是俊朗健壯,一身肌肉好似要將身上的袍子撐破一般,一塊塊的凸起在衣服下麵!而在此男子身後,站著鬼少和鬼女。
“鬼帝,看那不遠處的萬裏朝城,有何感想?”
魔皇側身看著血色長袍男子笑著問道。
原來這身穿血色長袍的男子正是當今鬼界的界主,鬼帝。按理說也是二百多歲的年紀,但不知為何,生的卻是比魔皇,妖主都年輕許多。乍看之下,倒與宮無極和鬼少年若相仿般。
聽到魔皇詢問,鬼帝卻是冷然一笑。
“如此天靈寶地,卻是被那些人族廢物占居,當真是暴殄天物!”
“人族自詡萬物之靈,放眼千萬裏洪荒,但凡靈氣充蘊的洞天福地,哪一處不是被人族占居。說好的所謂平等共享,到頭來還不是其一家專用!”魔皇望著遠處的那座宏偉城池,眼神中禁不住露出一絲貪婪。
“千年前我三族之尊以想輪流保管若水寒珠這件聖器為由向當時的人族天尊發起挑戰,為的就是借此推翻人族的獨斷洪荒。不料失敗,更因此招來千年困縛。此次再出,我們勢必要讓人族為他們的當年之舉付出代價。”
鬼帝恨恨的說罷,隨即轉頭看了看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妖王。
“千年前那場大能之間的聖戰,最後為何會落得那般慘狀,原因為何,妖王想必很清楚吧?”
聽到鬼帝的幽幽話語,妖王禁不住一怔,轉身看向鬼帝,隻見鬼帝臉現陰沉麵容含煞。
看著慍怒的鬼帝,妖王卻是凜然一笑,隨即緩緩走到鬼帝跟前,不急不緩的說道。
“原因為何,我想兩位都很清楚。但那是她所為。自聖戰之後,與她相關的所有物靈妖族已盡數被處決殆盡。現今妖族,是我,獸靈族的天下!所以兩位,若還揪著以前的事情不放,那就各自為戰恕不奉陪!”
妖王說罷,嘴含蔑笑的掃了眼鬼帝,隨即對著魔皇點了點頭後,轉身便欲離開。不過未走幾步,便被魔皇攔了下來。
“妖王想必誤會了!若我們還因千年前妖族始祖之事而對妖族耿耿於懷,那我們今日自不會依約來此。”
妖王聽罷,轉頭看了眼魔皇,隨即停了下來。魔皇見狀,繼續說道,“千年前的那場聖戰之所以會以我們失敗收場,除了那位人族天尊實力化神外,還有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被人族稱之為三邪族的我們麵和心卻不一。現在人族經過千年休養生息,他們的三教力量想必已發展到不可估量的程度。所以要想不重蹈千年前的覆轍,我們這次必須團結如一。否則,我們所遭遇的不會是再次被囚困,而很有可能是被徹底滅殺。”
聽到魔皇所說,在場宮無極等人頓時心神劇震。就連妖王和鬼帝也是神色一凜,不由自主的看了對方一眼。
“魔皇所言極是,是我鬼帝考慮不周,還望妖王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懷。”
鬼帝突然一臉愧疚,隨後在眾人的訝異之下朝著妖王徑直跪拜了下去。
“帝父。。。”
鬼女與鬼少忙上前一步欲要將其攙扶起來,卻是被鬼帝揮手製止。
“身為一族之帝,心懷卻是如此狹隘,自是不該。若妖王不與我計較,日後我必會與妖族,魔域一道,共謀未來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