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歸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雖然按照宋小福的推測，老孫頭的天魂應該不在這裏，但畢竟隻是猜測，這裏真的能通到歸墟，這本就是自己意料之外，至少說明自己原先的推測有不準確的地方。
他能感覺到，雖然自己腳下的地方清晰可見，但與這裏卻被某種東西隔絕起來，雖然視線能看到，但是無法溝通法則。
既然已經來到這裏，自然是要去確認一下。
並不是他不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他時時銘記，問題是，從他踏入刀鋸地獄之後，很多事情的走向似乎都不是他能左右得了。
就像與魏忠賢的相遇，看似自己占據了一些主動，但反過來想想，好像無形中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往大了說，自從自己下山之後，似乎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雖然他從來不表露出來，但真的很懷念跟師父一起的日子，因為那時候，這些事情都不用自己去操心，隻要跟在師父身後就好了，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為自己擋住了大風大浪。
再看現在的境遇，也不是他能做選擇的，因為不管以何種心態麵對，這下麵都隻能下去，因為後無退路。
再走一遍那巨大詭異的空間，宋小福沒有一點把握能走出去，因為在那裏，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確定自己的方向。
既然後退無門，那隻能朝著前麵走，就算是閉著眼，也不能停留。
動，或許會死。
靜，必死無疑。
好在打小跟著師父，雖說老頭有些不靠譜，幾十歲的人了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老是惹些大麻煩，而且老頭的性子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去尋找幫忙，都是師徒二人自己想辦法。
現在回想起來，別的不說，倒是磨練出了自己絕境求生的本事，哪怕有一線生機，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兩人雖說都是魂體，但那歸墟並不屬於陽間，誰也不知道那裏的天地法則是怎樣的，就像在陰間，引力對魂體是加倍的。
同樣三丈高的地方，魂體在陽間，哪怕是沒有修為的遊魂，墜落下去也沒事，但在陰間，那可能就斷胳膊斷腿，甚至運氣不好直接被摔碎幾道魂魄也不稀奇。
這就是法則的不同。
鬼知道這歸墟會不會跟陰間一樣，所以他肯定不敢賭，就這高度，萬一真的選擇飄下去，結果被摔個魂飛魄散那就不劃算了。
好在這裏的石壁跟“八”字空間裏的一樣，上麵密密麻麻的很多石刺突出，小心一些倒是可以攀著這些石刺而下。
畢竟是天師修為的魂體，這些問題並難不倒他。
在這裏又有了時間的概念，因為爬到石刺上的時候，宋小福無意間抬頭，看到頭頂那所謂的“藍天”並非是天，而是波光粼粼的，好像是一個水的底部，至於為什麼那些水沒有落下來而是懸在頭頂，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透過水麵，有陽光照射下來，隻要有陽光，那就有了時間的概念。
宋小福有那麼一刻甚至在猜想，這所謂的歸墟會不會本就是陽間的一部分？畢竟這裏的陽光看起來跟人間一模一樣，隻是被水麵折射了而已。
帥帥腦袋，拋去這些瘋狂的想法，兩人過了估計有兩三個鍾頭才爬到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