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所有人看到歸墟的人在場，都沒有去問，但是心中沒有疑惑是不可能的。
聽到玉石俱焚這四個字，更是一陣心神動蕩。
這四個字的含義是什麼？這可不是庶民一怒血濺五步，崔天子的玉石俱焚，在整個三界都算得上是風雲大事。
這小子到底什麼人？
除了幾個閻君表情似乎沒有變化之外，其他人都是麵帶不解，雖然嘴上沒說，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對這一道詔令並不信服。
陰司執掌三界秩序，豈能為一個人而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崔天子自然清除他們心裏所想，但卻不去解釋也不在意，隻要他們不敢明麵上抗命就行了。
至於三界秩序？
這天下不能或缺的是陰司，而不是在場的諸位陰差，也包括自己。
唯有十殿轉輪王看了崔天子一眼，低低喧了一句佛號便不再言語，他是佛教背景，跟歸墟本就是死敵，這種事他沒有理由拒絕。
而這一切的中心，宋小福此時卻好像全然沒有發現周圍的一切。
他像是陷入某個回憶之中，一會臉上現出天真無邪的笑，一會又像小孩子一般悶頭生氣，此時的他跪坐在地上。
從自己記事開始，每一個點滴過往都浮上心頭。
原本小時候的事，平日裏隻能記住幾個畫麵或是殘片，但此時卻是無比清晰的都一一重演。
好像有人說過，人的潛在記憶就像一個無盡的數據庫，不但存著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前世過往的事情也被存儲。
隻是這些數據被加上了密碼，隻有在特殊的情境下，才會解開其中一部分。
宋小福此時的狀態就好像這樣，那些他平日裏沒有一點印象的事情，此時卻是清晰的浮現。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些在流放地中雜亂的大道符文，此時自行開始不斷的演化，像是一個最複雜的序列密碼，一個個重新落在自己原本的位置。
妘姪的魂魄已經越來越小，隻剩下拳頭大小，鬥篷人手中的灰色氣團將其全部包裹在其中，她的肩膀能看到微微的顫抖。
身後數百個色各異的人都是一臉沉默，同時看到這一幕，也都紛紛抽出了各種武器。
其中最多的一種，便是一種頂端雕著一個蛇頭的法杖。
終於，妘姪還是一點點消散，化為血色的氣流隨風而去。
“崔玨，死——”
鬥篷人一聲長嘯，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還有些磁性，但伸出的一隻玉手卻如羊脂一般，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是男是女。
話音落下，她本身化身為一個人首蛇身的形象。
上半身是一個絕美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而下半身卻拖著長長的蛇身，上麵五彩斑斕，顏色鮮豔耀眼。
都說越是顏色斑斕的蛇毒性越大，若真是如此，那她足以毒死一個國家吧……
身後哪些人也都紛紛抽出武器，沒有任何話語，兵鋒直指陰司眾人。
“好好好，陰司大半人都到齊了？很好，既然來了，就為妘姪陪葬吧——”
大戰一觸即發，這一戰之後，或許天地秩序都會發生改變，這一戰恐怕不亞於陽間傳唱千年的封神之戰。
封神之戰，不過是陽間三教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