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延和李慕住在距離煙波館不遠處的蒹葭苑,沒料想雕梁畫棟的“富貴閑人”樓後竟別有洞天。翠竹林立,繁花滿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曲折,不乏曲徑通幽處的意境,黃鶯在樹間鳴唱,餘音繞梁。
芙蓉鎮臨近佘江,交通便利,貿易繁榮,來往之人眾多。
鳳擷倚在榻上,聽塘中潺潺水聲,不時丟一顆幹果在嘴裏,眸色淡然,似是目空一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動搖分毫。
清延從廊後穿過,一蹦一跳躥到鳳擷跟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矮凳,旁若無人地抓起一把幹果往嘴裏送。
鳳擷皺眉,這女人真是不見外。
“不就吃點東西嗎?至於露出這種表情嗎?”清延撇撇嘴,照吃不誤。
“這一路上你白吃白喝還少嗎?”鳳擷闔上眼皮,眼不見為淨。
“我給你分析分析,最初,是你讓我上馬車的吧!我一個弱女子行走江湖,不會武功,沒有錢財,就剩色相了,你不也是看中這點才收留我的嘛。再說了,你住這家店我勸過你咱們銀子不多,你偏偏要住,住的還是最好的,我和李慕因此選擇了偏差的蒹葭苑,真的很為你著想了。”
見他不為所動,清延扯扯鳳擷的衣服,“我這人不笨,你穿的錦衣華服,一看就是貴族,自然吃不了苦頭,可是盜竊是不對的,人家賺錢不容易,你悠著點,別把人家老底給掏了。”
鳳擷這下不幹了,他什麼時候盜竊了?!憑他的身份,在莘雲國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人如此懷疑真是奇恥大辱。
“說夠了沒有?”鳳擷從榻上坐起,勾勾唇角,邪魅一笑,“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扔出去?”
“我自己走……自己走。”此時不走等待她的必是比五馬分屍更慘絕人寰的酷刑,還是先撤為妙。
從煙波館出來,清延拍拍自己的臉頰,邊拍邊念叨:“你這張破嘴,要了命了真是!”惹怒了金主,以後可要喝西北風了!
在小路上走了半天,周圍的環境相似,跟迷宮一樣,怎麼也找不到蒹葭苑?,苦惱之際,身後的竹林傳出隱隱約約的話音,清延覺得真是老天眷顧,穿過林子找說話的人問路。
走近,竟沒了聲響,她四下張望,一把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那人身體緊貼她的背部,左手幾乎捏碎她的肩膀,聲線冷硬,“別動!”
清延趕緊舉手投降,顫著嗓子道:“壯士,你我並無仇怨,刀劍無眼,別錯殺好人呀!”以前看電視劇時見刀光血影十分刺激,今日親身體驗,果真不同凡響。
“我們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鍾離皓將刀口逼近一分,如果她真的聽見了,隻能殺人滅口了,畢竟,死人永遠不會說話。
“我什麼都沒聽見,我迷路了走到這裏的。”清延急忙解釋,否則今日恐怕小命不保了。
一個身影從兩人的前後方走出,角度關係,清延看不清楚,眼角隻捕捉到是個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聲線清明,“放了她吧!隻是一個女子。”
鍾離皓目瞪口呆,“將軍,您說他是女子?!”
“膚如凝脂,口若含丹,眉清目秀,身材嬌小,不是女子是什麼?”鍾離玨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之後踱步離開。
鍾離皓將清延往前方一推,隨後跟上。林木深深,隻剩她一人扶著空竹喘氣,拍拍嚇壞的小心髒,暗道這古代真不好混,動不動就風霜刀劍嚴相逼,稍有差池就小命難保了,好懷念自強民主、文明和諧的21世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