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不是嗎？又何苦黯然神傷？
清延扯扯頭發，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低頭不看他，借以躲避尷尬的氛圍。
鳳擷輕笑，一掌拍在她頭頂，“逗你的，怎麼傻成這樣？”
他的力道很重，清延抱著頭瞪他，眼中淚光點點，“很痛啊！”說著伸出腳尖踢他的小腿，對方靈敏地一跳，她撲了個空，撅著小嘴站在原地，兀自生悶氣。
鳳擷走過去哄人，“好了，別生氣了，我去給你買花燈好不好？”
見他靠近，她一腳踢上去，其實並沒有用力，“當我是小孩子呀！”她今年已經成年了，他竟然想拿哄小孩子的一套討好她，她才不會輕易上鉤！
鳳擷佯裝疼痛，蹲下來，揉著被她踢到的地方，小聲呻吟。
他垂著腦袋，清延看不清他的表情，以為自己真的沒收住力道，急忙俯身，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不對，好像是故意的……呃，很疼嗎？”
“哈哈哈！騙你的，太傻了。”
兩人距離很近，鳳擷猛地仰頭，冰涼的薄唇正好掃過她的下巴。
兩人俱是一驚，清延本來想後退，可身子還未站直，腳步後撤，突然向後仰倒。鳳擷立刻伸手去拉，清延踉蹌一下，轉而前傾，直直衝他倒下來，之後行人就看到一男一女在大街上滾在一起的畫麵……
慌慌張張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清延扶額，這麼狗血的劇情怎麼就猝不及防發生了呢？
反觀鳳擷，依舊一副鎮定的模樣，悠悠然拍拍身上的塵土，根本沒把路人的矚目放在心上。他可以淡定，清延無法接受，紅著臉拉著他就跑。兩人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夜市，不知跑了多遠，她扶著膝蓋氣喘籲籲時才放開他的手。
在清延休息間隙，鳳擷買了一盞走馬燈，鄭重地遞給她，“拿著。”
清延哭笑不得，“你還真拿我當小孩啊？”嘴上這麼說，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裝飾華美的花燈，手指捋捋垂下的黃色穗子，笑得眉眼彎彎。
夜市上的人越來越少，鳳擷歪頭，“你今天吃元子沒？”
清延搖頭，語氣有些遺憾，“還沒。”
“走，帶你去吃。”他拉著她的手，兩人再次狂奔，穿了大半條街，才找到一家未收攤的。
許是經年日久，桌子早失去了木質光澤，長凳也晃晃悠悠的。兩人麵對麵坐著，清延袖子擦過桌邊，沾染些許油垢，也不在意，依舊眼巴巴盯著熱氣騰騰的大鐵鍋。
老漢拿著長長的銅勺子順著鍋邊慢慢推攪，待元子浮上來，舀了四個放在搪瓷碗裏，端到清延麵前，“姑娘慢用。”
她拿湯匙舀了一顆元子，放到嘴邊吹了吹，看向鳳擷，“你真的不吃？”
“不吃。”鳳擷回答得非常堅定，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他向來不喜，隻不過想來她應該喜歡，才帶她來吃的。
清延聳肩，小聲嘟噥，“愛吃不吃。”
將元子送入口中，糊狀的芝麻在口腔緩緩流淌，香甜的滋味直達全身，她滿足得眯起雙眼，直歎他不懂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