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到他身邊,伸過手去,想觸碰他的臉頰,卻在半空生生停下。錐心蝕骨般的疼痛沿著經脈傳到身體的每一處,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淚怎麼也止不住。
感應到熟悉的氣息,鳳擷猛地睜眼,看到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麵前,他一陣恍惚,莫非又是幻覺?
上下嘴唇磨合良久,發出的聲音卻猶如破鑼一般,刺耳且突兀。他說:“這一次多停留一會兒吧,我實在太想你了。”
她愣住,莫非他以為自己是海市蜃樓,會毫無預兆地憑空消失嗎?定在空中的手繼續移動,貼在他臉部一側,讓他感受自己的溫度,“傻瓜,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清延,我來找你了。”
空洞死寂的眼神立刻閃過一絲光亮,像是百草凋敝的無人之境,突然間生機勃勃起來。嘴唇激動地微顫,緊蹙的眉頭舒展開,身子用力掙了掙,依舊沒能掙脫束縛的枷鎖。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本想抱抱她,可深陷囹圄的他連自由都沒有,更別提能將深愛之人擁入懷中了。不過,有生之年再次見到她,也算圓滿,即使這次奚決想整死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知曉他的意圖,她眸中淚光點點,笑得卻無比燦爛,上前一步,與他的身子緊緊相貼,手臂環住他的腰際,輕輕蹭蹭他的胸膛,宛若一隻慵懶愜意的小貓。
鳳擷閉上眼睛,努力銘記這溫暖的一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陰鷙的臉,心髒突地一悸,眼睛重新打開。望向門口處,低聲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清延悶聲回答:“前些日子,朱文辛告訴我,你被關在王宮大牢之中,他打算去營救你,又覺得這是個圈套,猜測朱信臾應該會先把你轉移到侯府,特意囑托我多多留意府中情況。你身份特殊,奚決定不會將你擺在明麵上招人惦記,而會選擇將你藏起來,以保萬全。然後,我在他的書房發現了密室入口,就直接闖進來了。”
鳳擷張開嘴,剛想教訓她,誰知人家一踮腳,捂住他的嘴,將他要脫口而出的全部堵回去。他翻了個白眼,這小丫頭真是不識好人心,本打算關心一下,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
顧忌他的傷口,她沒抱多久便鬆開了,手指滑過一道道血痕,關切地問:“還疼嗎?”
他搖搖頭,很嘚瑟的樣子,“男人,受這點傷算什麼!”
她捶了他一拳,嗔道:“這個時候了,還顧得耍帥?”看向他腕間纏繞的鎖鏈,詢問道:“這些鎖頭的鑰匙由誰掌管?你告訴我,我去偷來,然後咱倆一起離開這裏,遊遍大江南南北,永遠不要分開。”
他歎了口氣,“你拿不到的,所有的鑰匙全部由奚決一人掌管,而且,此處機關重重,你能活著找到我,說明他已經知道你闖進這裏,故意關閉了一些機關。你如何能夠從一個掌握你一切行蹤和意圖的人手中奪取想要的東西呢?”
她眸色深沉,“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鳳擷心中隱約覺得不安,急忙問道。
“苗疆醫師已將“寒徹”的解藥研製出來,奚決近來也在催我服藥,我想……”
“你想以此事作要挾,來換他的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