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這邊久久收不到大王的指令,天色漸晚,再拖下去於戰況不利,他果斷下令發起進攻,很快控製住呂安的軍隊。隻身騎馬回宮複命,剛進王城就聽到大王被幽禁的消息,怒氣衝衝殺進宮,禦林軍認出他的身份,誰也不敢阻攔。
提著禦賜的軍刀闖進大殿,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提醒:“大王和奚侯爺在花園涼亭。”
他冷冷瞥了對方一眼,小太監急忙縮回因偷瞄探出的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再抬頭。孟遲沒有為難,轉身往花園走去,步履匆匆,隻為確認大王是否安好。
奚決看著傾盆一般的大雨,麵色陰沉如天色,“大王身體不好,要談話為何不選一個暖和一點的地方,偏偏選在上風口?”
朱信臾掀開茶碗的蓋子,熱氣迅速竄出,直直向上。他象征性吹了吹,並沒打算喝,眸中柔光散開,聲音也沾染幾分暖意,“反正我現在無牽無掛,生死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見對方仍冷著一張臉,朱信臾提議到,“看你心情這般沉重,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緩和一下?”
奚決轉頭,“大王想和微臣打什麼賭?”
“就賭——孟遲會不會跟你動手。”
他一度失笑,“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都城之中都謠傳他將大王幽禁,明擺著要造反,孟遲將軍忠君愛國,聽到這個消息伊始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
“那我們就賭——你在他的刀下會不會受傷?”
奚決挑眉,“看來,大王這次是打算袖手旁觀了?”
朱信臾將蓋子嚴絲合縫地蓋在茶碗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極其無辜,“寡人現在可是階下之囚,自身難保,自然幫不了侯爺。”
奚決連連點頭,自認倒黴,“好吧好吧!那大王打算下多少注?”
“孤把天下都給你了,現在可是身無分文,這樣,如果他傷不了你,孤就利用最後的職務之便,贈你一枚‘寒徹’如何?至於這顆藥怎麼用,就看你自己了。”
奚決愣住,隨即下拜,“多謝大王。”
兩人剛結束談話,孟遲提著刀便趕過來,迅速捕捉到目標,飛身而起,淩厲霸道的氣息直衝奚決麵門,對方早有防備,迅速後撤,往一邊偏移。強大的氣息衝破雨簾,摧枯拉朽一般將花草樹木搖得簌簌作響,大片大片葉子落下,與零落的花瓣交織在一起,倒像是畫師酒後的一副寫意之作。
奚決擺出架勢打算還手,誰知孟遲突然止住動作,將刀扔在一邊,直接跪在朱信臾麵前。
“大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京都之中盛傳大王被奚決囚禁,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似乎並非如此。若真的囚禁,大王即使不是在大牢,也該是看守森嚴的王宮後殿,怎麼也不會在這裏悠閑地喝茶。
朱信臾搖頭,指著他,恨鐵不成鋼地道:“剛才我可是把賭注都押在你身上,誰知你的刀都沒碰上他就丟掉了,讓我怎麼說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