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亮，“去哪兒吃？”
“嗯……你想去哪？”
摩挲著下巴沉思一會兒，雲京的各大酒樓她差不多都去過，好像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垂涎三尺的菜肴。更何況，今日鳳擷能來找她必然是費了不少力氣，她私心想單獨陪著他，不想讓外人打擾。
“現在天氣還涼，我想吃火鍋，特別辣的那種。可我又不想在家裏，咱們也不能去宮中，酒樓裏人多眼雜我也不喜歡，你有沒有好的地方推薦？”
鳳擷眸子一轉，“還真有這麼個地方，走，我帶你去！”
兩人去夜市買了酒菜和生肉，騎著“白雪”一路往城外去了，清延回頭望了一眼城門，拍拍胸口，想著還好天色未晚，否則到了宵禁，他們鐵定出不來！
到了郊外的一座宅子，清延深吸一口氣，憤憤不平，“有這麼好的地方，你之前竟然不帶我過來！”
鳳擷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摟著她的腰往裏麵走，“這個宅子是朱文辛的，我和他的身份不適合光明正大地見麵，隻能選在這個地方。今日帶你來也是破例，畢竟，我是個客人。再說了，你可是第一個走進這裏的女子，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她聳聳肩膀，“我絲毫沒覺得慶幸。”目光將園中的景致一掃而過，感慨到，“朱文辛可真會享受啊！哎，改日你修書一封，問問他願不願意將這個宅子轉給我！”
“宮裏那麼大還不夠你住的？”他陰陽怪氣地說。
清延冷哼一聲，手指撚著一旁的柳樹枝條，說道：“你是大王，為了繼承人考慮，以後必然是後宮佳麗三千。我這個人很善妒，見不得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愛，使小性子必然會惹你生氣，你也不用將我打入冷宮，給我一道詔書，我搬到這裏來養老也極好。”
她話音一落，遲遲聽不到對方回話，轉過身，見他目光如炬，在黑夜裏仍奕奕有神。她看不清裏麵的情緒，隻覺得此刻的他與平日的他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
他的嗓音猶如鍾磬一般一聲一聲敲擊在她心上，其中透露出的失望與哀傷幾乎要將她隱沒，她忽的明白今夜的他到底哪裏不同。
頹敗。
是的，頹敗！
即使在大曄滿身傷痕之時，她也從未見他呈現出這樣的姿態，此刻的他像一團灰燼，一潭死水，沒有生機，沒有期望，空洞得令人心驚膽戰。
她走過去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都是信口胡說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他一隻手按在她頭上，因為說話胸膛一起一伏，“那些話是你內心深處的想法，你害怕，害怕被人拋棄，害怕我不能一如既往地愛你，我知道，全部都知道。”
喉結上下滾動兩次，再發出的聲音帶著絲絲喑啞，“可你要相信我，畢竟，我很愛很愛你。不要害怕付出真心，哪怕一次，我也想讓你知道，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