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唐三便帶著江寒去了疤山,曆經兩天的查找之後,終於在疤山半山腰的一處山洞裏找到了那些被安吉元關起來的災民,因為有暗衛跟隨,這邊江寒找到人不過半個時辰,司空焱這邊便得到了消息。
所以雖然江寒等人還沒有回來,但得到確切的消息,知道人確實是被安吉元囚禁的之後,司空焱也不再顧忌,直接把安吉元抓了起來。他也知道安吉元後麵有人,抓住他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此時如果沒有任何舉措,隻會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災民也沒法得到安置。
隻要他做出這個姿態,安吉元身後的人無論如何也會暫時收起他的小心思。哪怕這次沒有辦法把安吉元身後的勢力連根拔起,司空焱表示毫不在意,身為一個國家的實際掌控者,想要對付一個臣子他有的是手段。而此時,還是災民的安危更加重要。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夜過去,被關押在牢房裏的安吉元竟然自殺了,禦林軍除了在他的屍首旁邊找到了一封悔過書外再也沒有發現別的東西。所以得到消息的江寒原本就冷冰冰的臉變得更冷了,在禦林軍的重重看守之下,竟然讓安吉元地自殺了,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更是對禦林軍巨大的諷刺!
果然這些年清理了叛亂的諸王之後,這禦林軍的日子越過越閑在,這骨頭也越來越鬆散,竟然連這種失誤都會犯。江寒心下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讓好好地操練一番,讓禦林軍的神經重新緊繃起來,可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拿起悔過書就往司空焱居住的院子走去。一個收押待審的官員自殺,無論如何司空焱都是必須馬上知道的。
司空焱看著悔過書,臉色黑得不能更黑了,“好好好!好你個安吉元,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小心思,不就是怕供出幕後主使禍及家人,難道惹怒了朕你的家人就能平安了嗎?蘇海,傳旨,安吉元為官不仁,魚肉百姓,於水患爆發之時不思報國,不念百姓,反而罔顧百姓性命、中飽私囊罪在不赦。今其畏罪自戕,當曝屍三日,以儆效尤。”
頓了一下,司空焱繼續道:“另,其家眷中十四以上男子發配充軍,其餘人等發賣為奴。其家產罰沒充入國庫,以為此次救災之用。”雖然憤怒,可司空焱到底不是一個暴君,猶豫了一下還是饒過了安吉元一家老小的性命。對比安吉元的罪行,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至於你……”看到蘇海出去傳旨,司空焱那一口氣才緩了下來,斜了一眼江寒,擺擺手道,“朕不想聽你請罪,回京之後,數罪並罰。另外,禦林軍這段時間是鬆散了些,連這種錯誤都會犯,回去好好整頓整頓,具體該怎麼做不需要朕教你吧?”江寒是他登基之前就追隨他的老人,縱然憤怒也給他留了幾分顏麵。
“是,臣領命。”江寒穩穩地應道,神色之中沒有既沒有感激也沒有憤怒,這熟悉的神態讓司空焱恨不能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煩躁的司空焱實在不耐煩看到他那張讓人越看越來氣的死人臉,揮手讓他退下。江寒目不斜視的退下,回去之後去安府抄家的事情肯定還要禦林軍去做,他確實沒時間在這裏幹耗著。
司空焱看著江寒離去的背影,心裏著實有些糾結,他再次在心裏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覺得這人很有個性還把他留下做自己的禦林軍統領呢,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臉、麵癱啊!這個念頭也就在司空焱的腦子裏轉了一圈,他很快想到安吉元之死的後續。災民的情緒倒是能夠平靜下來了,不過想要找出幕後主使就要費些力氣了,這朝堂啊,自己整頓的還不夠幹淨。
安府斜對麵的巷子裏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林璿和司空瑾就坐在馬車裏看著哭天搶地地被禦林軍拉出來的女眷和孩子。犯錯的是安吉元,受罪的卻是他的妻兒,稚子何辜,百姓更是無辜啊。
似乎是看到了林璿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忍之色,司空瑾正色道:“璿兒,你不用為他們心軟,表麵上那些人看起來都很無辜,可是他們的奢侈享受無一不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你若同情了他們便是無視了百姓的艱辛。”
聽著司空瑾難得絮絮叨叨的一番話,林璿臉上閃過一抹好笑,就像是雪地裏的玫瑰一樣的耀眼奪目,看的司空瑾不由一陣目眩,“四哥哥不必擔心,看這些人我心裏雖然不忍,卻也知道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他們這些人若是真有那麼一兩分的慈悲心腸,哪怕是瞞著安吉元也能做些子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因為沒有那份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