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
這一天來得真快，像往常一樣，若雲夢先是閉著眼睛在床上伸個懶腰，半睡半夢地假寐一會兒，直到聽到手機的震鈴聲才起身。她喜歡自己親手做早飯，雖做的質量不怎麼樣，她吃的很隨意。早晨洗澡也是她的特別的習慣，清醒地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今天看來一定是她比較討厭的星期三吧。洗著澡就沒水了，渾身的肥皂泡還有一頭的洗發精，真是好窘啊。不得不用臉盆裏的剩水將就一下。今天去新公司報到，該穿什麼呢？那一件最愛的白襯衫居然沒有洗，還在洗衣機裏發呆呢。要不就穿那件米白色的長西服，配一條棕色的西褲，不，還是穿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更搭吧，上次圖便宜買了一雙休閑鞋，真是後悔呀，沒穿幾次就開裂了，那個價錢貴一些的又不好看，真不知買的時候想什麼呢。
“大姐打電話過來了嗎？”她伸頭問躺在床上養病的媽媽。
“沒有，她現在工作那麼忙，可能要過幾天吧。她給你介紹的那個男朋友這些日子就回國了。你呀，長得有個有長相的，就是胡亂穿衣服，不流氣。你看別人都怎麼穿的學著點兒啊。”她的媽媽不喜歡她穿瘦腿的牛仔褲，衣服還那麼大。
這是一間不足七十平的房子，一間是她的閨房，一間父母住，爸爸有早起的習慣，現在應該手提鳥籠在公園裏溜彎呢。
她重新底頭審視一下自己，不是不聽老人的意見，隻是覺得穿著舒服就行。她像個出了籠的鳥，雲一樣飄到街上，班車還未到，已經有幾個人等在那裏。眼看著班車像老牛一樣爬了過來。
“又是那個司機，開車好慢，明明時間夠用的，坐他的車準遲道。”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女子抱怨著。她接著發現車上的人很多，不高興又多了一分。
“車都死光了嗎？這麼少，想把人擠死嗎？”
“這可能是如今唯一人和人無距離接觸了，背靠背，臉對臉。”若雲夢想，她看時間還夠用，打算坐下一輛。
“若雲夢。”一聲高聲呼喚傳來。
她仰頭尋聲瞧看，從聲音一時想不起是誰。
“吳傑，是你。”若雲夢沒想到是初中同學，開著一輛金屬色的轎車，此時正在車窗裏向她招手微笑。她隻好走過去。
“上車，我送你。”他的臉比上學時胖了許多。
吳傑上學時是她班的班長，很有組織能力，他長得很高很壯，膚色較白，是那種不太健康的蒼白。他是個很會說話的人，很有人緣兒。
上學時若雲夢在班級裏不算出眾，像個沒發育完全的清澀的沙果，短發，校服，默默地學習，成績一般。她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別人會的她不會，她會的別人不會。她會的往往都是與學習相距十萬八千裏的東西。
“現在忙什麼呢？”他手握方向盤，輕鬆地與若雲夢說話。
“待著呢，大學畢業後找了幾家公司應聘，都不太合適。”她沒有說今天去應聘。她想了一下說：“送我到海德西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