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電影的拍攝實在是簡單地過份了,當數字技術承擔了一切工作,作為演員本身已經是最不重要的元素,趙雲根本不需要像從前拍電影一樣在片場上搞角色扮演,他隻要站在那兒不動,讓攝影機對準他進行全身拍攝,再象征地做幾個表情動作,然後電腦就會根據記錄他的身體數據做一個虛擬度99%的趙子龍出來,再把這個虛擬形象投放到同樣電腦打造的虛擬環境中,按劇本演出故事,一切就算是完成了。說白了,就是一個動畫片,隻不過動畫的仿真度幾近於完全真實,如果不是出於政治需要,就算沒有真人,憑空做一個趙雲出來也是可以的。但總統說了,要捧紅一個英雄,所以才必須要真人。
由於劇本是現成的,故事也沒有要求新的創意,隻花了三個小時,電影《白馬銀槍趙子龍》正式拍攝完畢。大衛對效果很滿意,邀請趙雲和羅斯一同看樣片,這部電影沒多大出奇之處,照本宣科地從趙雲投靠劉備,演繹了他單騎救主,血戰長阪坡,截江留後主、漢水大破曹軍……等等一係列故事。
實際上在此之前大衛和羅斯對趙雲一生故事並不太了解,看劇本也沒有電影時的視覺效果,所以沒覺得怎麼樣,現在目睹趙雲英雄一生,個個感到熱血沸騰,羅斯更是讚不絕口:“好一個英雄!”眼中甚至泛出桃花來。但大衛注意到,趙雲在一邊卻是看得直皺眉頭,喃喃低語:“不是這樣,不是的。”
“子雲先生,你對你的電影有什麼不滿意嗎?”
趙雲道:“殺人時不會這樣笑,而且戰爭時人會很醜,很髒,沒這麼好看。”
電影中為了突出趙雲的英雄氣概,有意增加了他在戰時嬉笑怒罵,得勝後仰天長笑的畫麵,由於是製作偶像型電影,所有的打鬥鏡頭都刻意處理得很漂亮,趙雲始終是一幅英俊迷人的笑容,身上也始終是幹幹淨淨的。當然並不是電腦作不出真實的戰爭場景,但由於當時文化氛圍的限製,太過血腥暴力的場麵是不容許出現的。所以全片連個鮮血濺起的鏡頭都沒有。
大衛好奇地問:“子雲先生,您經曆過戰爭嗎?”
趙雲沒有說話,不知為何,照理看到自己的故事被人流傳該讓自己虛榮心得到滿足,可他一點不喜歡片中的角色,回想昔日血淋淋的戰場,再一對比這偶像化了的電影,他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惡心,不再理睬二人,離開片場到陽台上呼吸新鮮空氣。
“他怎麼了?”羅斯好奇地問。
大衛默不作聲,良久他慢慢道:“他是一個身上背負了許多過去的人。羅斯小姐,就這樣吧,我們的工作完成了,現在就把樣片拿到文化部送審。”
羅斯到另一機器上把樣片傳送到文化部,大衛拿起一張當天的報紙,他看到上麵的通緝令,麵色微變,再看看趙雲的麵孔,倒吸了一口涼氣。傳送中的羅斯也在旁邊電腦網頁彈出新聞上看到一個頭相,是通緝令。她嚇呆了,跑回房間對大衛說:“大衛,快看通緝令……”
“噓——”大衛示意她禁聲,羅斯看到他手中的報紙,知道他也看到了。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大衛低聲對她說:“這兒很危險,你回去吧,記住,不要報警,更不要向任何人提到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