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豈將所求簽文收入衣內,被赫連霜依抽出: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
“什麼意思?”赫連霜依奇怪地問。蕭豈神秘笑笑:“不可解。”
“天下有何事不可解?”赫連霜依不屑道。蕭豈偷偷拿出寫有,他與赫連霜依名字的名牌,準備懸與月老殿內,赫連霜依見上麵名字也不惱怒,幫他懸係。
“你不生氣?”蕭豈奇怪問道,若是常日,早就翻臉。或是一語雙關,將他們的未來一撇幹淨,今天溫柔得好似一灘春水,不帶波瀾。赫連霜依輕笑道:“你以為我還是當日小孩子?若真有姻緣,不求月老依然可成眷侶,若無姻緣,廟檻踏破也是無濟於事。”
突然小雨淋淋漓漓,赫連霜依失色道:“不好了,我囑咐樓鏡在原處等我們回去。”
“那可好笑了!”蕭豈道:“她一定是站在原地,不肯躲雨。”蕭豈忙從月老廟買了三把小傘,同赫連霜依趕回原處。果然,樓鏡淋得渾身盡濕也不躲閃,手中拿著破碎的小紅燈籠。
好不容易找到客未滿的酒家,包三間上房。樓鏡在赫連霜依的幫忙下,終於清洗幹淨,褪去衣物,隻聞她口中喃喃不清。
“蕭豈?”赫連霜依輕喚,蕭豈站在門外不曾離開。赫連霜依道:“讓酒家幫忙請個大夫,你也早些休息吧!”
蕭豈點頭,下樓尋找酒家掌櫃。赫連霜依坐在樓鏡床邊,不時的摸摸她的額頭,微微發熱。那大夫來了,也不過是開些藥方,說些不礙事的話。赫連霜依一向惰於與大夫打交道,交給蕭豈打點。
“霜依姐姐?我很想有像你一樣的姐姐,高貴、驕傲,像女王般高高在上。”樓鏡閉著眼睛哼道。赫連霜依仔細聽來才弄清,樓鏡到底在說什麼。
赫連霜依勸道:“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說話了!”將樓鏡張開的雙臂放入被中。
“霜依姐姐?你會嫁給拓拔王君嗎?”樓鏡又伸出手拉住赫連霜依的衣袖,呆呆的表情充滿著期待,急於想知道答案。
赫連霜依刹那失神,每當他人提起,總會有瞬間調節,才好將“滿不在乎”拿給他人看,緩道:“你和靈鏡,似乎很在乎這件事。”
“因為我和姐姐,希望霜依姐姐要不嫁給不愛你的人。”樓鏡的聲音越來越小,連眼睛都閉緊,十分困乏。
赫連霜依自語著,準備離開:“難道要嫁自己愛的人?”
“如果相互愛著對方當然最好,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嫁給愛自己的人,才不會受傷。”樓鏡突然來了精神,說完又縮回被中,連頭發也藏起來。
“小孩子,懂什麼,快睡吧!”赫連霜依無奈地再次替她整理被子。
嫁給愛自己的人才不會受傷?難道他們是怕我受傷,才撮合我與蕭豈嗎?嫁給愛自己的人就會幸福嗎?他們又為何怕我受傷?赫連霜依帶著所有疑問,悄悄離去,不忘掩上房門。
*
深夜,房內更覺得寒冷,赫連霜依關好窗戶,一改早睡習慣,將被子擺好悄悄離去。良久,不見其歸來。
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黑衣人迅速閃入房內,一道劍光,準確的劈向床間,脆弱的床鋪變成二截,轟然塌陷。
“笑死人了,雕蟲小技,就想殺我們公主?”施衣輕裝而入,在漆黑的房間與黑衣人周旋。
房間過小不易施展,黑衣人的長劍時常桌椅或梁柱阻擋,招招受敵牽製。施衣手中二把短刀如魚得水,應對自如,也不急於將敵製服,更想摸清敵之來路。
黑衣人見周旋下去不見得有好結果,想從門逃脫,可剛剛打開房門,被竹筷穿心,一命嗚呼。
“公主!”施衣恭敬地對門外的人請安。
赫連霜依端著菜肴繞過黑衣人,道:“把他安置好再說吧,我累了,要休息!”休息?施衣想起被劈開的床鋪有些疑惑,道:“請公主更換房間。”
“霜依!”蕭豈與已經發汗的樓鏡奔出,遠遠見到躺在地上被竹筷穿心的黑衣人,樓鏡忙俯身拉下黑衣人的麵紗。
竟是四五十歲的壯男,麵容慈祥,死時表情十分沮喪。樓鏡忍住心中痛意,冷冷地對赫連霜依道:“姐姐,刺客怎麼處理?”
赫連霜依好似才想起刺客,點起蠟燭,照亮房間,緩道:“可惜了一席好菜,沒想到被鮮血浸染,如何吃得?”不少人聞聲出來,見景又忙閃之一空。
“我為公主再去準備!”施衣接過菜希,發現少一支筷,知赫連霜依將他刺死屬無意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