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最精致唯美的語言也無法描述的天籟笛音,那是唯一能闖進靈魂深處的聲音!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會比北塘諾更加熟悉這笛音,這就是上一世婧婧吹給他聽的曲子。
北塘諾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可仔細聽,他知道他不是在做夢,因為,那笛音就真的真真切切地響徹在他的耳邊。就在這一刻,北塘諾發現自己找到了出路,他看見就在他前麵不遠處一個地方光芒萬丈。
一曲終了,孫由由自己都有些意外這麼流暢悠揚的一首笛曲竟然是從她口中吹出來的。孫由由雖然也喜歡這類古風樂曲,可是卻從未學過管弦一類的古樂器。前世她玩得做多的樂器就是鋼琴和小提琴,熟練程度可謂手到擒來。至於管弦類樂器,孫由由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她能如此純熟地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應該是托前身的關係吧?前身在很小的時候可是就開始學吹笛的。
把玩著手中小巧的玉笛,孫由由第一次感覺到穿越的奇妙,她和前身原本是兩個不同的獨立個體,最終卻竟然融為了一體。前身的身體,前身的記憶,她自己的靈魂還有生活在現代的記憶,當她的靈魂附身在了前身身體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融合在了一起,連各自學過的東西都是融會貫通的。比如這吹笛,比如那長嘴壺茶藝。這樣奇妙的結合怎能不讓孫由由覺得神奇和驚歎?
北塘諾醒來第一眼並沒有如願地看到吹笛的人,隻是看見一個長發披散卻身穿男裝的女子,一張臉美得很讓人驚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膚太過黑了點。讓北塘諾有些意外的是,這個長得黑豔的女子,手中竟然拿著他的玉笛在把玩,看她的神情似乎覺得玉笛太過小巧,也很是有趣。以至於她一度低著頭,心思也太過專注,連他已經醒來在旁邊觀察她都沒能察覺。
北塘諾不確定剛才吹笛的是否就是這個女子,還是說他睡得迷迷糊糊聽錯了?
北塘諾冷峻的黑眸盯著孫由由看了下,身子稍微動了下,眉心便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看來他身上的傷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得多,不過眼下北塘諾的關注不在傷重上麵,他隻想知道剛才他聽到的笛音是不是這個女子吹的?
“你是誰?剛才吹笛的人是不是你?”北塘諾冷然的聲音裏,不帶半點溫度,目光更是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著孫由由。然而他的眼中卻沒有防備,這一點連北塘諾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就是個沒見過麵的陌生女子,可他心底卻有種魔念,執意地相信這個女子不會給他帶來危險。
“啊?”孫由由尖叫了一聲,沒料到床上睡著的人會突然醒來,還一開口就盤問起她的身份,還問剛才吹笛的人是不是她?
孫由由拍了拍胸脯,很快讓自己淡定下來。同時心思流轉,思量著信陽王為什麼突然問她剛才吹笛的人是不是她?孫由由不確定信陽王這麼問是不是心裏在介意她在不經他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動了他的玉笛,因此他這麼問是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在其中。孫由由越想越覺得信陽王興師問罪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信陽王是皇室中人,生來就是無比尊貴高人一等的,這樣的人應該是很有潔癖,個人私有物品觀念很強的一個人,這樣的人自然是很不喜歡別人亂碰他的東西。
還有,她是不是應該裝著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對?畢竟她對他來說就是個沒見過麵的陌生人,他不認識她,自然她也不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否則某人心裏一個不小心想得多了,容易對她產生誤解,以為她接近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樣的話她可能就會有性命危險了。雖然孫由由不認為信陽王一定能殺得了她,但是人活在世,還是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不是嗎?
這樣一想,孫由由的回答自然就是否定的。她扯出一個笑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既無辜又無害:“不是,這個玉笛是我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看著小巧漂亮,所以一時就沒舍得放手。我呢,就是個俗人,玩不來這麼高雅文藝的笛子。這位公子想必是做夢夢到有人吹笛,我在這裏坐了幾乎一夜,並沒有聽到有人吹笛。哦,對了,我姓孫,名叫由由。之所以會出現在忘歸閣是為了和忘歸閣的老鴇十三姑談一樁買賣。結果這頭買賣才談成,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公子你就突然從外麵闖了進來,然後接下去的事公子也知道,我就不必一一細說了。哦,這支玉笛是公子你掉的吧?喏,還你。”孫由由說著把玉笛放到北塘諾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