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由由這樣想,人家母女二人卻不怎麼想。特別是田氏,習慣了欺壓孫由由,以為還是以前那個性子綿軟好欺負的孫由由,即便今時今日有燕太後撐腰,量她也不敢對她怎麼樣,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見她回禦史府報複她。田氏認定孫由由就是隻沒牙的紙老虎,瞧著幾年不見孫由由竟是出落得跟天仙一樣,不施脂粉不刻意打扮,可是往人群中那麼一站,就足以緊緊地抓住人的眼球,嫁得也風光體麵,無論哪方麵都把她的寶貝女兒卿卿比了下去,田氏心裏從看見孫由由那一刻起就不爽得很,哪裏會輕易放過孫由由?
因而見孫由由一副疏離淡漠的樣子,田氏頓時就忍不住炸毛了:“孫由由,雖然你不是我生的,好歹我現在也是你爹的正妻,對你沒有生育之情,起碼有過養育之恩吧,見了麵你不知道行禮問候一聲,還擺出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看來我那些年的飯菜都喂狗肚子裏去了。一點規矩都不懂,也不知你小的時候你娘是怎麼教育你的。不是說你娘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嗎?怎麼一點也沒把你給熏陶好?”
孫由由本不想搭理田氏的,可田氏說話實在是太過刻薄,不僅將她數落得一無是處,更是連死去的蘇氏也不放過。這樣的情形,孫由由自然不會忍她。
這樣想著,她冷冷地看著田氏道:“二娘方才的那番話由由受教了。的確二娘的身份到底是長輩,由由會記得等一下給二娘行禮問候的。不過在此之前,二娘自己是不是也不要忘了規矩?”說著飛快地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正是過世的蘇氏留給孫由由的信物,據說是蘇氏一族的傳家寶。
捏著手中蘇氏留下的玉佩,孫由由故意湊到田氏的眼皮底下晃了晃,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玉佩,見玉佩如見我娘。我娘怎麼說都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正妻,雖然自從我娘過世以後,二娘也就由曾經的平妻升為正妻,不過到底身份還是不如我娘,見了我娘怎麼的都該喊聲姐姐不是?如今我娘的玉佩就在跟前,相當於我娘本人就在跟前,所以,二娘你怎麼還愣著?應該趕緊磕頭給我娘這個姐姐請安啊!”
孫由由此話一出,頓時把田氏氣了個倒仰,正要發作,孫由由不鹹不淡地聲音再次響起:“二娘,別愣著,趕緊給我娘磕三個頭請安啊。磕完了,還得接著給我磕呢。二娘應該不會忘了我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僅僅是禦史府的嫡女大小姐了吧?郡主加王妃,這二娘你雖是長輩,可皇家的規矩不能廢,而且二娘你又是這麼懂規矩的一個人,所以,二娘,你還是趕緊磕吧。別忘了一會兒太後她老人家哪裏也是要磕的。”
要是孫由由前麵那番話把田氏氣得夠嗆的,後麵這番話就差點沒把田氏氣得吐血,隻見她捂著胸口喘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偏偏孫由由說得每一句話都拿身份說事,人家的身份的確又實實在在地擺在那兒,田氏就是不甘心想發作也發作不得,可真要她當眾給孫由由這個賤丫頭下跪磕頭她又做不到,一時間田氏倒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氣氛一時間凝滯,田氏的心思正在飛快地運轉想給自己找台階下,無奈她身邊的田卿卿到底是年輕氣盛,心裏對孫由由又是極其地討厭,見自家親娘被孫由由這麼為難,頓時惱了:“孫由由,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點?我姑母怎麼說現在也是你的嫡母,為人子女,要做母親的給你下跪磕頭,你也太不要臉太不懂事太不孝了吧?”
田卿卿指責孫由由很是理直氣壯,全然不覺得這事兒根本就是她們母女二人先挑起的。田卿卿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她是故意拔高音量,好讓四周的人都聽見,讓更多的人和她一道指責孫由由的不是。
孫由由同樣朝著田卿卿投去冷冷的一瞥,輕蔑的眼神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哦,原來表妹也在啊,正好,你們姑侄倆一起跪下磕頭吧。你雖然跟我娘沒什麼關係,不過從小時候到現在這麼大,都是我娘的嫁妝供你吃穿供你享樂,就連現在你身上穿戴的都是拿我娘的嫁妝換來的,這樣的供養之恩,別說是三個頭,就是每天讓你到我娘的牌位前晨昏省定,我娘也是受之無愧的。我娘受之無愧,我作為我娘的親生女兒,都把我娘的嫁妝拿來供養你了,就更加是受之無愧。至於郡主和王妃的身份,皇家的規矩擺在那兒,我也沒辦法。不過,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