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儒聽聞魏思溫此語,再放眼看一眼院中,頓時猛吸一口氣全身一抽搐,翻起白眼就要暈倒下去。
“啊,當家的!”劉氏嚇了一跳,攔腰一托將他抱住,急掐人中。
蕭伯儒又悠悠轉醒過來:“這……這裏就是地府了嗎?”
“是!老娘是鬼差!”劉氏沒好氣的斥罵,手一推又將蕭伯儒扶得站直了。
蕭雲看到父母無恙,總算稍感安心。他轉過身來冷冷瞪著魏思溫,沉聲道:“魏思溫,我因你曾是我父親好友,今日又將人放出,不殺你——滾吧!”
“長風,事情不如你想像的那般,何不聽我解釋?”魏思溫倒是沉得住氣,平靜的說道。
“爹,娘,咱們回家了。”蕭雲不作理會,上前扶著父親就走。蕭父蕭母驚魂未定,當下也不好多說,隻得悶聲隨蕭雲一同往外走。
這時魏思溫在他們身後說道:“長風,我請你父親來,是想讓他同襄盛舉共成大事,為國翦賊匡扶李唐!——蕭世兄,你要三思啊!”
“你還敢威脅?”蕭雲轉頭看著他,殺氣迸射。
魏思溫周身一寒,但好歹仍是沉住了氣,勉力擠出微笑來強作鎮定的道:“長風,你現在太衝動了。待你冷靜下來,我再請你們父子來詳加敘議如何?請一定相信,我是絕對有誠意的!”
“既然是請,就八抬大轎。”蕭雲冷哼一聲,扶著父親頭也不回的走了。
魏思溫深吸了一口氣,背剪起手緩緩點頭:“好吧,就八抬大轎!”
踩著濃厚的血漬繞過屍積的小山,一家三口走到了破碎的大門邊。赫然看見,魏玲瓏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的破洞之處。
那眼神……驚懼,惶恐之極!
蕭雲微然一笑:“放心,我沒殺你爹——讓開吧!”
但是此刻,他臉上的血漬糊成一片都要結殼了,笑得怕是比哭還要難看,更顯得異常猙獰。
魏玲瓏依舊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如同石化了。這時,她身後的男仆驚悸的上前來,將她拉到一邊。
蕭雲和母親一道,扶著父親慢慢走了出去。
魏玲瓏看到蕭雲走過去時,伸出一隻手似要去拉他,張開了嘴想要說什麼。但她的手又停滯在了半空,嘴裏也硬生生的沒吐出一個字來。
蕭家三口漸行漸遠了。魏玲瓏身邊的男仆才心有餘悸的道:“小姐,您剛才都親眼看見了?這小子……絕對不是人!您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了那仆子臉上。
“總好過你們扔下我,自己逃命!——滾!全都滾!”
這時,尉遲昭清點完了院中的屍首,走到魏思溫麵前,驚聲道:“一百一十六具屍體,死得真幹脆!除此之外,再無一人負傷!”
魏思溫猛吸了一口涼氣:“出手必殺——夠狠!”
夜晚,蕭家正廳。
一家三口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幾前,準備吃飯。蕭伯儒拿起筷子不停的發抖,看著眼前桌上的食物,腦海裏左右盤旋的就是之前看到的血肉殺場,怎麼也下不了筷子。
“當家的,你倒是吃呀!”劉氏有點不耐煩的道,“你不動筷,咱們娘倆也得幹瞪著。”
家中曆來便是這樣的規矩,尊長先行用膳。
“罷了,我實在吃不下!”蕭伯儒將筷子一扔,“你們吃吧!”
“兒子,吃,甭管他!”劉氏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蕭雲倒是不著急,對蕭伯儒道:“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蕭伯儒正抬著自己的袖子左聞聞,右聞聞,撇著臉道:“怎麼還有這麼大的血腥味呀?”
蕭雲無奈的搖頭:“我再去洗個澡。”
“罷了、罷了!”蕭伯儒苦笑的擺手,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蕭雲,仿佛不認識他一樣,喃喃道:“我說……你究竟是不是我兒子?”
“當家的,你糊塗了?難不成老娘當年還偷了人?”劉氏將筷子一拍,河東獅孔。
“不是……我並非此意!”蕭伯儒叫苦不迭的道,“我的意思是說,二郎何時有如此鬼神之勇了?起先曾聽尉遲昭說起,我還沒在意,沒想到竟是如此誇張啊!”
劉氏也眨巴了幾下眼睛,茫然的看著蕭雲:“是啊,兒子!你一個人……怕是殺了百來個吧?”
蕭雲淡然的一笑,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不敢隱瞞爹娘,孩兒在夢中,一直有一名異人傳授我武藝,至今已有多年。隻是孩兒……受其約束,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