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一陣,荀家子弟退去,司馬衷便要起身回宮,荀勖左右不依,硬要請司馬衷留府吃飯,楊珧也和他使了個眼色,司馬衷點了下頭,很快酒菜便擺了上來,流水不停,每道菜不過淺嚐便撤了下去,甚至許多菜連看都未曾看清,司馬衷眉頭暗皺,那天在宮裏用飯,也比不上今日之十一,楊珧卻早已習慣,對他來說荀家的飯菜隻能算中遊而已。
酒桌幾人舉杯相敬,眾多歌姬或舞或樂,氣氛熱鬧,楊珧說話間把話題就引到朝局上去,荀勖早知兩人來意,此刻已想好對策,開口說道:“朝中這些小事,我會去處置,衛將軍大人不必擔心。”楊珧要的就是這句明話,至於讓荀勖完全依附太子,他並無指望,反正太子已和他相約品曲,以後有的是時間。
得了詞曲的柳氏心情大好,留在席間若穿花彩蝶,招呼客人十分用心,一頓飯吃了兩三個時辰,看樣子不吃到入夜時分,酒宴是不會結束的,司馬衷想著心事,很快就停了筷子,聽聽歌姬唱曲,又聽聽楊珧和荀勖嘀嘀咕咕交換著對時局的看法,楊和荀兩人雖同殿為臣,像這樣深談還是第一次。
荀府夜宴賓主盡歡,待將太子他們送出三四裏地,荀勖才乘車慢慢回去,路上他神情凝重,細細回想白天的一切,太子舉動太出人意料,無論談話,歌唱,都不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樣子,更何況太子遲鈍天下皆知,今天的太子的表現有如神助,強弱轉換該如何解釋,荀勖長歎口氣,現在的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太子的事既然答應,該如何著手,賈充那怎樣去說,皇帝那有怎麼解釋,他要想的問題太多。
隔日無事,太子司馬衷,他起床吃過了早膳,叫人搬了把竹塌到花園裏看風景,衛將軍楊珧傳來消息,說是和齊王外出辦差,一切等他回來再說。本要去找齊王說情的司馬衷沒了事幹,這會他讓其他人都走開,就留著董猛在旁邊伺候,他百無聊奈的躺在臥塌上,看著浮雲流動,這片像條小狗,那塊像個白兔,閑混了一日。
他閑了下來,圍繞他的暗流卻一刻不會停,洛陽城裏天色已暗,街上行人匆匆返家,店鋪大門已插上半日,不等初月現影,道路上便沒有行人,一時間肅殺冷清的氣氛彌漫整個京師重地。同京城裏的緊張相反的是靠近洛陽宮附近,那些豪門大戶的府宅,早早已經張燈結彩,院子裏奴仆來回奔忙,殺雞宰羊,抬酒設座,迎接賓客,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滿洛陽車流如水,門閥豪族家是賓客盈門,其中一家的主人擁有著太子太保,車騎將軍,侍中等一幹顯赫官職與榮耀,當今皇上跟前紅人賈充,能得到他的邀請,都是朝廷裏有頭有麵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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