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此事絕無可能!康某從中土而來,身負天大之事,若非要詢問一個準確路程,絕不會在此地逗留,更不能遇到綠珠姑娘!魚人族的事情,恕康某無能為力!”
康摩言把救治敖青這件事,看得萬分重要,他連中間這段路程也覺得多餘,恨不能直接到了燭龍的麵前討要真龍之血,哪裏肯半路耽擱,去救同自家無緣無故的魚人一族?康摩言將綠珠救下,也隻因順手,不會耽擱太久,為的是天涯海角的消息,若是由此卷入更多的事情之中,則十分不智!
康摩言口中拒絕,也不肯多說其他,隻閉口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將綠珠救出,還未有問出個所以,故而也不會將這人魚輕易放走。
綠珠心中悲苦,隻當自家先前誤會,把這位小白臉得罪,這才求不下來幫助,不由暗暗後悔道:“人道仙緣難遇,便是遇到了,有時也輕輕錯過,果然誠不我欺!今日本有機會求一得力幫手,救我族人,沒成想戒心太重把人得罪,這下倒好,我魚人族的姐妹永無翻身之日……”
綠珠越想心中越苦,人魚本就是柔弱性子,悲從心來,竟然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可說來也怪,綠珠眼角流下的淚珠,晶瑩剔透,沿著麵頰滾落時,竟然變成晶瑩的珍珠,顆顆渾圓,都有尾指指尖大小,撲撲落在軟軟的雲頭上,白光四射耀人眼目!不過片刻,便湊了一小堆。
水靈兒本就不在專心修煉,見狀忍不住攝來兩顆,捧在手心,晶瑩剔透,珍珠的中央似乎還有一道白蒙蒙的身影,好似一頭小人魚正在裏麵遊來遊去。水靈兒隻瞧了一眼便喜歡的不得了,開心叫道:“師父快來看,這美人魚落的淚,居然能變化成珍珠,而且是上好的成色,連修煉之人也喜歡的那種!”
珍珠聞言,心中驟然增加幾分委屈,淚水登時更多,撲撲而落,一時間白光燦爛,把個水靈兒歡喜的忍不住尖叫起來。
康摩言心中暗暗驚訝,卻沒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但他轉而瞧見水靈兒歡天喜地的兜起衣襟,湊在綠珠的麵前去接珍珠,頓時又氣又好笑,忍不住訓斥道:“我授你覆海翻雲化龍大法,本是要將衣缽傳下,你卻不肯用功!我觀你留在外麵不是真心修煉,還是回戍土金鍾去吧!”
康摩言說動手邊動手,袖子一揮,也不管這女孩兒尖叫連連,直接強行收回戍土金鍾內,這才轉向綠珠道:“徒弟頑劣,讓綠珠姑娘見笑了,那些珍珠瞧來可愛,方才被她緊緊兜住,我未有取回,回頭定叫她一顆不少的還給綠珠姑娘!”
綠珠本以為水靈兒在逗弄自己,這才生出委屈,待得見到水靈兒被拘,分明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這才知道自己多心,想到這女孩兒的叫聲,不由的止住淚水,破涕為笑道:“道長嚴重了,這些珍珠並不貴重,方才哪位白衣姑娘喜歡,綠珠也很開心,還請道長不要生氣!”
康摩言聞言嘿了一聲,卻未有多說什麼。方才綠珠落淚時,他便已經有所察覺,這些淚水同普通人大不相同,裏麵含有微弱的法力,化成珍珠之後,法力便自收斂不易察覺。每顆珍珠雖然所含法力不多,但累計下來,倒也有一定數量,康摩言微微分神,便能覺出此時綠珠體內的法力,要比放才弱了半分。
況且這些珍珠圓潤可愛,裏麵又有光影遊走,即使無有法力在內,對女孩的殺傷力也極大,綠珠所說的“不貴重”,康摩言卻不大相信。更何況這些珍珠是傷心哭泣的淚水所化,便是如何可愛,康摩言也覺不好拿來。
綠珠小心翼翼將散落在雲頭上的白珍珠收集起來,托在掌心,用項間的青螺螺口對準,暗運法力,頓時一團灰蒙蒙的光氣掃過,將珍珠盡數吸入當中。一抬頭,發現康摩言正目光灼灼的瞧來,神態若有所思,綠珠臉色一紅,有些期期艾艾道:“這些珍珠若是亂丟,卻有些可惜……”
聲如蚊蠅,到後來細不可查。
康摩言收回目光,淡淡道:“貴重與否,要因人而異,我那徒兒見獵心喜,瞧見這些白珍珠時,眼中便隻有可愛感覺,而對綠珠姑娘來說,這些珠丸成自淚水,實則是心情所化,卻有另一番意義,綠珠姑娘欲要收回,乃是人之常情,不需覺得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