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撚住障眼法,一手一個,攬住兩名人魚的纖腰,踏浪而行,片刻間到了海島邊上。剛踏步上去,便聽綠珠指著一隊從眼前巡邏而過的鮫人,咬牙切齒道:“惡蛟當真可惡,竟把我魚人國視作掌中之物,派了鮫人前來把守,可是要把我魚人國,建成他的後宮不成?”
這位魚人國公主接受了玄蛇煞氣,性情之中頓時多了幾分凶悍,眼見有鮫人從眼前走過,便忍耐不下,揚手一道法力飛出,欲要將這些巡邏兵打殺。
康摩言連忙一緊她腰肢,手指一點,將已經落到鮫人頭頂的法力擊散,這才沉聲道:“綠珠姑娘休要衝動,這些不過是嘍囉兵,不值一提,擒賊擒王,隻要將那蛟龍擒住,鮫人國又沒了國王,定然潰不成軍,能輕易驅逐!”
綠珠本正在氣惱,忽然覺得腰間一緊,竟然有些難以呼吸,感受到康摩言臂彎傳來的大力,這頭人魚公主頓時羞燥難當,不過卻未有多說什麼,反而溫和下來。
康摩言阻住了綠珠的法術,這才鬆開手臂,心中忖道:“綠珠被困了數十年,時間不算短,隻怕對她而言,不光魚人國,連天涯海角也早已換了模樣,如今那蛟龍道行如何,身在何處,卻問她不著。這金鱗兒又是個丫環,能落在鮫人國國主的手中,說明不是什麼重要角色,恐怕也說不出蛟龍的底細,還是找個明白人去問吧!”
康摩言略略沉吟,便道:“綠珠姑娘此番回轉,何不同你家姐姐先見上一麵,敘敘舊,一同商議戰勝惡蛟的事情!?”
綠珠本就有這個願望,聞言大喜,轉頭問金鱗兒:“我家姊姊可還在宮中?”
金鱗兒淒然道:“國主這些年都在宮中,不常出門,那惡蛟來了幾次,國主隻是不從他也無可奈何!隻是最近幾年,那惡蛟不知從哪裏得了主意,竟然拿公主的命來威脅,還害了咱們許多同族,他前幾日到來,國主便有許多擔憂,命我想方設法探知公主的所在,我亦是十分想念公主,這才從了鮫人莽,想法叫他帶去尋公主!”
綠珠聽罷卻是一陣心痛,抱住金鱗兒許久說不出話來,康摩言淡淡道:“既然國主正在宮殿中,咱麼這便上去!”康摩言再次攬住二人腰際,將身一縱,萬丈山峰瞬間到了腳下,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宮殿前方。
宮殿大門緊閉,前方有兩排鮫人,持著長矛守護,中間一名身量有丈餘高下,穿著堅硬鎧甲,腰間掛一柄四五尺長劍的鮫人將軍,牢牢站在殿門中央,鐵塔一般堵住了門戶。
當了這些小妖的麵,康摩言自是不肯偷偷摸摸,他將障眼法的法術散去,三人便現出身形。康摩言也不多說一句,揚手便是鋪天蓋地的一掌,轟向當先的兩排鮫人士兵!這些鮫人都有引氣入竅的修為,雖然身體強壯,卻當不得法身大妖的掌力,掌勁還未到達,便已經個個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那頭鮫人將軍見眼前忽然出現三人,打頭的小白臉竟然將自家的士兵擊昏,頓時勃然大怒,猛的拔出長劍,大聲喝道:“哪裏來的妖人,竟敢害我手下,不知我是蛟龍殿下的人麼!?”
這頭鮫人將軍修為一般,隻有相當煉精化氣的道行,卻很受蛟龍的賞識,被派來看守魚人國的國主。有了這份差事傍身,平素驕橫跋扈慣了,常常欺負魚人,此時見康摩言傷了自家的屬下,哪裏受得住,拔出劍來便要拚命!
康摩言也不肯同他多說,隻把手掌往下輕輕一壓,這頭鮫人將軍便覺得身體一沉,似乎有一股無匹力量,從上而下將他壓住,隻聽到身上骨骼劈啪作響,雙腳瞬間踩入地下半尺有餘,這頭鮫人將軍堅持片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康摩言單掌拍開門戶,大跨步走了進去,綠珠緊隨其後,金鱗兒見得方才的狠鬥,嚇得臉色煞白,被綠珠抓住手臂,拉進了宮殿。
這座宮殿修建的極為寬敞,康摩言進了裏麵,便覺有些頭大,人魚族的宮殿同中土有許多不同,裏麵四通八達,門戶極多,卻是瞧不出那座能通向後殿。綠珠同金鱗兒在宮中待得時間最久,自然知道路徑,帶了康摩言七拐八拐,過了幾處偏殿,便到得一敞亮大廳,廳中珠玉生輝,寶光燦爛,許多海中珍寶陳列兩排,大廳當中卻有一條寬闊的水池,足足百丈方圓。
三人剛剛進得廳中,便有一道女聲,好似天籟,幽幽從水池中傳出,道:“何人擅闖宮殿,莫非以為我人魚族的人好欺負麼?”
話音不落,池中之水滾滾排開,一道窈窕身影赫然從水麵躍出,竟是一頭黑發飄搖的人魚,飛起在十幾丈高,虛虛懸浮在半空。這頭人魚麵容絕美,體態妖嬈,腰際往下亦是一身金鱗,懸在半空目光如電,不怒而威,竟無半分懦弱感覺,反而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