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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們說到裴叔業奇襲渦陽,激戰的同時,還把戰死的敵方屍首築成“京觀”來恐嚇對方……由此,我建議我們在理解曆史人物和曆史事件必須站在當事人的時間、空間去試圖理解這些事件背後的意義,從而對曆史人物、曆史事件、以及現代國際政治的“敵人們”多一些謙卑,保持最起碼的一絲敬意以及尊重。如果大家依然不太理解這一說法,我不妨再拿個現代社會我們身邊的例子來說明一下這個問題:
如今各種“整容術”在社會上大行其道,尤其是愛美的女孩子們,隆胸、瘦臉、墊鼻子,無所不用其極,她們甘願忍受整容過程中的痛楚,無非是想讓自己感覺更加自信,在職場、愛情以及婚姻中占領製高點,不要輸在起跑線上。而我們現在的社會對這種現象也已經相當寬容,見怪不怪了。
可是,不知道讀者注意到沒有,我們對“整容術”相當寬容的同時,卻依然對僅僅發生在100多年前的清末民初的婦女“裹小腳”的風俗嗤之以鼻,汙之為“封建的糟粕”。而在那個時代,“裹小腳”和我們現在社會的“整容術”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那些女孩子(或者他們的家人)忍受“裹小腳”的痛苦的源動力,其實和現代的女孩子忍受“整容”的痛苦一樣,無非是想讓自己能嫁個更好的人家,有個理想的歸宿而已。
而我們現在之所以對“裹小腳”嗤之以鼻,無非是當時代表更加“先進生產力”的西方列強們沒有這個“審美習慣”,我們有樣學樣,人往高處走,自然把自己“落後”“鄙陋”的習慣扔進了“垃圾桶”。如果當年西方女人也有“裹小腳”的習俗,就算現代社會也已淘汰掉這個習慣,估計我們現在對“裹小腳”的認知也和過去西方婦女“穿巨大裙擺的束身衣”歸於一類了。
這,就是我們人類的普遍的思維模式:很容易被主流輿論所影響,而不願意辯證的去對比、去看待真相。
由此可見,如果我們在讀史時,參雜太多現代社會的倫理情感,也就很難抽絲剝繭,探求曆史的真實,人性的光輝以及陰暗。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們都是活生生的生活在主流輿論和社會價值觀下的渺小的個體,要想真正做到去偽存真,又是何其難也。
好了,言歸正傳,繼續講我們的渦陽戰場。
我們上一章曾經分析了渦陽的特殊地理位置,一旦魏軍丟失了渦陽,裴叔業就切斷了魏軍東線中線兩大兵團的聯係,並威脅到這兩個兵團的側翼。如果裴叔業再瘋狂一些,能夠率領齊軍主力,不計代價地從渦陽直接向北,立即可以威脅北魏帝國黃河南岸軍事重鎮滑台,而一旦滑台有失,則北魏首都洛陽就完全暴露在南齊軍的火力範圍之內了。這是北魏皇帝元宏所完全不能接受的。
於是元宏急調皇四弟廣陵王元羽增援渦陽,但元羽被裴叔業打的大敗,不僅如此,還把自己的所有皇家符節都“送給”了裴叔業。元宏聞訊大怒,立即又調安遠將軍傅永、征虜將軍劉藻、輔國將軍高聰,在鎮南將軍王肅的統一指揮下,馳援渦陽。沒想到這回裴叔業以逸待勞,圍點打援,再次大破三路援軍,史書記載南齊軍在這場戰鬥中殺死魏軍1萬多人,俘虜3千餘人,獲得的武器、牲口、軍用物資以千萬計。王肅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上書元宏,要求皇帝繼續增兵,以解渦陽之圍。
而元宏此時卻失去了耐心,回答王肅道:“我如果派出軍隊過少,就不足以克製敵人;如果派大軍前往,我在西線戰場又靠誰來護衛?你現在隻能做出選擇,對於你正在圍攻的義陽,如果應該解圍回兵去救渦陽,就應該立即解圍;如果能立即攻克義陽,就應該立即攻克後再去救渦陽。不管怎樣,如果渦陽有失,那我可要拿你是問!”不僅如此,由於這次戰敗,王肅還被皇帝元宏貶為了平南將軍。
看見皇帝發怒,王肅怎敢冒險,於是立即解除了對義陽的包圍圈,率領手下大將楊大眼、奚康生等人率步騎兵10萬人,增援渦陽。裴叔業早就探得魏軍中線兵團傾巢而出,向自己奔來,見自己“圍魏救趙”解義陽之圍的戰略意圖已經達到,裴叔業連夜率領齊軍撤退。可是裴叔業進攻時意氣風發,撤退時卻沒有顯示出一員大將應有的統禦能力,史載撤退第二天,南齊軍兵因為得知魏軍中線兵團精銳在司令官王肅的帶領下滾滾而來,於是驚恐過度,自行崩潰,四散逃跑。而魏軍趁勢展開追擊,殺傷人數眾多。裴叔業一直退到渦口(渦河入淮口)才止住腳步,整頓軍馬登城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