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們說到“六貴”們在關於擁立誰為皇帝的事情上不能達成一致,蕭遙光首先失去耐性,派人刺殺劉暄。可惜刺殺行動失敗了,劉暄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向皇帝蕭寶卷告了密。蕭寶卷則立即采取行動,詔江祏立即入宮麵聖,此時此刻,江祏的兄弟江祀正在殿內值守,感覺情況有異,報信給江祏說:“劉暄似乎有異動……”但江祏不為所動:“以不變應萬變,鎮住他們就行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江祏的剛愎自用,自大無知到了何種程度!再沒波折,江氏兄弟在皇宮大內被一並緝拿,江氏一族終被屠殺殆盡。
得知江祏兄弟被殺的消息,史載劉暄從床上大驚而起,奔出門外,問左右的人:“抓捕我的人來了嗎?”過了很久才定下心來,回屋中坐下,悲痛異常地說道:“我並非懷念江祏兄弟,而是自知將禍及自身,故而痛心啊。”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劉暄還有自知之名,他本身就是“廢立密謀成員之一”,至少是個“汙點證人”,就算他告密當了叛徒,但是自己的“屁股”也不幹淨,被皇帝屠殺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蕭寶卷的“反擊”進行的很有層次,殺掉江祏兄弟後,並沒有直接拿蕭遙光開刀,而是欲擒故縱,準備提升蕭遙光為司徒,明升暗降,剝奪蕭遙光兵權。而蕭遙光自知陰謀已經敗露,一麵裝瘋賣傻,號哭狂鬧,一麵稱病躲回自己的府邸“東府”,從此不再入朝。此時,蕭寶卷和蕭遙光都在暗自準備,時刻計劃給對方致命一擊。
很快,蕭寶卷故技重施,詔蕭遙光進宮宣布任命他當司徒的敕命,有江祏兄弟的前車之鑒,蕭遙光哪敢從命,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調動自己的私人軍隊,並召驍騎將軍桓曆生前來,起兵反叛。蕭遙光首先突襲了右將軍蕭坦之和尚書左仆射沈文季的住宅,估計是想首先控製這兩個朝廷大員,然後對外放出風聲說這兩個人和自己是一夥,從而增加己方聲勢。可惜兩路軍兵都撲了空,蕭坦之和沈文季都跑進宮中,加入了“保皇”一派。見出師不利,驍騎將軍桓曆生對蕭遙光建議到:“事情緊急,我願意親自率領東府兵馬,焚燒宮門,攻打皇宮,王爺您隻管坐著轎子跟在後麵,克敵製勝,易如反掌!”可惜此時蕭遙光卻失去了自己“反叛”時的萬丈豪情,而是滿腹狐疑,不敢主動攻擊,隻是按兵不動,等待宮中發生變化。第二天佛曉,桓曆生再次請戰,可是蕭遙光仍然不肯。
從史書的記載,可以看出,蕭遙光就是一頭沒有血性和政治頭腦的蠢豬。從蕭遙光前後的表現來看,在宮城內部一定有各種“自己人”在事前跟蕭遙光“密謀反叛”時發誓要效犬馬之勞,並“承諾”當蕭遙光起兵時,一定會裏應外合,誅殺“昏君”雲雲。蕭遙光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執著的相信了那些“自己人”的能量和膽量。殊不知,在“反叛”發生,宮內宮外一片混亂之時,當沒有確切的消息在宮內外傳遞,絕大多數人都會在行為上趨近於“中間派”,以不變應萬變,而不願意當出頭鳥被首先“做掉”。在這種時刻,作為反叛首腦,就必須打破這個平衡,桓曆生強攻宮城的建議是這個時刻唯一的可行方案,一旦作戰取得突破,再配合上“輿論宣傳”,才有可能引爆宮內的矛盾,“裏應外合”,報效新君的事情才有可能發生。在那個反叛的夜晚,蕭遙光揮霍著自己最不能揮霍的“時間”,事情拖得越久,反叛者的“軍心”就越容易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