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書的頭埋在易安的肩上低泣,易安晃了晃脖子,滿不在乎道,“不對,應該是我謝謝你,早在入獄簽離婚協議的那一時刻,我就對你死心了,”指了指心髒,“這已經將‘你’的痕跡慢慢清除,直至再也不剩,”
話音一轉繼續道,“我現在很慶幸,人生所剩不多的時光不用在圍著你轉。”
此時的趙子書心裏隻有這麼一句話,陳易安的眼裏再也沒有你趙子書了。
“為何你這般狠心,為何不能原諒我一次,為何獨獨這般對我……絕情”
易安再次推開他,恨聲說,“不要問我,問你自己吧!如今的局麵都是你親手造成的,不要怨恨其他不相幹的人,更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從始至終,做錯的隻有你。”
趙子書內心陰暗的想法被易安一擊命中,臉色青白交錯,他至始至終都清楚把易安逼到如此境地全是他的錯,當年明知錯誤已成,為了給自己找一合理借口,硬生生的將錯誤按在秦欣身上,所以這些年僅靠著這般自欺欺人的想法活著。
趙子書咬牙看著她,“是……我承認……我為了心安理得把責任推給別人,”
易安一臉果然的表情,語氣嘲諷道,“嗬嗬……趙子書……你還是這般自私……”
“因為我想在有生之年找到你,如果不這般自欺欺人,我會被‘悔恨’活活折磨死!”
易安不想聽那他虛偽的謊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遠方的天空,許久後神情迷茫的問他,“你知道此生我最後悔一件事嗎?”
趙子書頹廢道。“遇到我?”
“嗬……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易安冷哼,“我最後悔生下豆豆,大人間的恩恩怨怨,不該牽連孩子,如若當年聽你的話打掉他也好過如今這般,讓孩子活在這世上……被人嘲笑。”最後幾個字發出的音幾乎聽不到。
“豆豆是我們的兒子,你怎能那般說,若他聽到該有多傷心……”
易安搖了搖,“無論是現實中還是夢中,你依然這般……”
易安最後幾字未來得及發出聲音,隻能隱約看到她嘴唇微動,隨後身影慢慢消失,趙子書呆愣片刻,反應過來便瘋狂大喊,“易安,你回來……你回來……我們還沒談完……”
張叔屋子本就在趙子書隔壁,聽到他大喊大叫,忙起身去他屋子,昏暗的台燈下,趙子書閉著眼睛嘴裏念念叨叨,雙手在空中不知在抓著什麼。
趙子書神情痛苦,滿臉是汗,張叔一看,這是夢魔了,忙伸手推他,嘴裏喊著,“先生,醒醒……醒醒……”
趙子書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神色焦急的張叔,愣愣問,“怎麼了?”
“您做噩夢了,大喊大叫,我嚇壞了,也不顧什麼直接把您叫醒。”
趙子書摸了摸額頭的冷汗,苦笑道,“也許真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這想的東西入夢尋我了。”
張叔見先生清醒了,還有心情打趣,心神微安,“我給你煮杯安神茶吧!”
“不用了,你回去睡覺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張叔有些不放心,與他商量,“要不我在您屋裏打地鋪,這樣方便我照顧您,對您額頭的傷也穩妥些。”
“隻是做個噩夢,不用大驚小怪,您去睡覺吧!”
張叔雖有些不放心,可還是依著先生的吩咐回屋,不過臨走時並沒有將先生屋子的門關嚴,而是故意留了一個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