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見你們回來,吵著要來。”醫生適時開口。
“那我們回去吧!”易安抬頭看趙子書,總算打破兩人間的沉默。
回去路上豆豆一直牽著媽媽的手,嘴裏嘟囔道,“你們說什麼非得出來說。”
“隻是出來散步,本來想叫你的,又怕你不好意思出來。”
想起被媽媽調戲,豆豆梗著脖子哼了一聲,“媽媽壞。”
易安低下頭卻無法掩飾嘴角上翹的笑意。
房間裏隻有兩人,醫生拿出儀器聽診,易安靠在床上,淡淡問,“李醫生,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還剩下多少時間?”
醫生抬頭撇了她一眼,“隻要你不多思多慮,心態平和,病情也會跟著緩解。”
“你還沒回答我呢?”
醫生歎氣,“多說三個月,少說一個月”
“哦,”易安神色悵然的看著天花板,與她料想的差不多。
“這件事不要告訴趙子書還有豆豆,我不想他們跟著擔心。”
“可是……”我是趙先生雇來的,每天這個時刻必須將你的病情實話實說的告訴他。
易安眼裏閃著亮光,眼神哀求的看向他。
醫生承受不住,連連擺手,“夫人,今晚你身體狀況很好,我這就出去告訴趙先生。”
看著落荒而逃的李醫生,易安唯有苦笑,低頭算計剩下的日子,每天該做什麼,又該叮囑兒子些什麼,雖然所有事她都打算好,事到臨頭仍覺得時間不夠用,不讓她多思多慮,她現在恨不得一天分成兩天過,這樣陪豆豆的時間還能多一些。
趙子書從李醫生那裏得知事情的始末,愣了半天神色黯淡道,“你先回去吧!”
豆豆玩了一天很早就睡了,趙子書打開易安的門,在她詫異的眼神下掀開被子躺進去,“怎麼了?”
“易安,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易安皺眉。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隻是想挨你近些,想與你靠在一起。”
易安挪了挪身體,給他讓了地方,以她現在這幅身體,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隻是驚訝他此刻的用意。
“你怎麼了?”
趙子書抬手緊緊抱著她,勒的易安上不來氣,推了推他,“子書,到底怎麼了?”
“易安,我就想這麼抱著你,感受你的溫暖,感受你輕柔的話語,感受你還在我懷裏的感覺,”趙子書將頭埋在她的脖頸,沉沉道。
“子書……”
“從我們來到海南,我就想這樣抱著你,每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每次都會問自己,趙子書你有何臉麵抱她,就這樣循環的自我唾棄,自我厭惡。”
“不要在糾纏這些,沒了我你還有家人,還有朋友,所以你不會孤單。”
趙子書哽咽的淚水劃過易安的脖頸,“沒有你,我的心好像空了,”
易安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不要想也不要回頭看,人生隻有一次,活的自在便好。”
“如果有來生,你會希望再次遇到我嗎?”
“我也不知道,”易安搖頭,來生好遠呢?她從未想過來生,這一生她活的這麼不容易,來生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感覺摟著她的人身體發抖,安撫道,“來生你要先遇到我,先愛上我,說不定我們會在一起呢?”
“那你許我來生可好?”
易安沉默許久,“好。”
趙子書再也忍不住,摟著她嚎啕大哭。
一旦男人對某件事某個人懺悔,悔恨,先是壓抑自己的情感,直到最後壓抑不住,那種傷心會比普通人的哭聲更加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