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殿一派觥籌交錯之時,外麵的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稟陛下,東方侯世子到。”
此言一出,朝中大臣都是一愣,滄擎今日稱病不來,何故又突然來此?
流光今日聽到太多關於滄擎的話題,心下也對滄擎頗感好奇,遂抬頭向殿外瞅去。遠遠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拾階而上,少年身穿絳紫色雪鍛,內襯白色祥雲圖案鑲邊的裏衣,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的臉龐上明眸璀璨,宛如午夜夢回的優曇美不勝收,讓人沉淪。
這個少年舉止相當優雅,動作如行雲流水。然眼神卻甚是桀驁不馴,周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很難想象,桀驁與謙誠,不遜與優雅這些極致的東西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納蘭翊也不由的看呆了,他和流光一直在邊關,那裏全是些野蠻粗鄙的男子,哪裏有這般玲瓏剔透的人兒。就算是他們那最美麗的女子也及不上眼前之人的萬分之一。
滄擎走到漢白玉台階下,一撩衣擺,跪拜於地:“臣滄擎恭祝陛下千秋萬代,壽與天齊。”
聞聽滄擎到來,雲冥帝先是一愣,隨即恢複常態,“愛卿不必多禮,平身賜座。”
“謝陛下。”滄擎謝禮起身,然卻並未入座,躬身道:“臣有一事要啟奏陛下,不知當不當講。”
“愛卿但講無妨。”
“陛下,臣剛才途徑禦花園,看見赫連謹在角落裏低頭哭泣,很是傷心可憐。臣疑惑萬分,上前一問才知,原來有人膽大妄為,竟然在皇宮行凶,全然不顧陛下威儀。”
“何人膽敢如此放肆?”雲冥帝陰沉著臉問道。
“此人正是白氏門閥的少主——白斬。”滄擎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到這裏眾大臣就都明白了,敢情赫連謹找滄擎告狀了,這滄擎是來報複的,這下有戲可看了。
白斬的父親白煞聽言立馬起身,躬身說道:“陛下,這裏麵一定有誤會,犬子定然不敢在皇宮鬧事。”白煞老來得子,對兒子很是寵溺。白斬貴為白氏少主,為人霸道蠻橫,一向不許別人去跟他爹告狀,否則打死,且朝中之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管自己,所以自是無人告訴白煞發生了什麼。
“誤會?”滄擎訕笑道:“白煞大人是說赫連謹的傷是誤會嗎?”說著,將身後一直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赫連謹給拉了出來。
頓時,大殿上的人目瞪口呆,繼而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這哪裏是赫連謹?分明是豬頭阿三:發髻散亂不堪,衣服破破爛爛,鼻青臉腫,這樣子還好意思出現在大殿上,群臣無不佩服赫連謹的勇氣與臉皮的厚度。
饒是赫連謹這厚臉皮,也被眾人盯的羞愧難當。遂拿起衣袖打算遮掩一下,然被滄擎冷冷的斜了一眼,隻得不自在的放下衣袖,任由群臣參觀。赫連謹心中大呼:奇恥大辱!我何顏見江東父老?!
一向鎮定自若的流光也著實吃了一驚,今天的事他是親見的,當時赫連謹隻是皮外輕傷,如何一會功夫就變得鼻青臉腫?不禁覺得此事暗含貓膩。
此刻滄擎擺出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義正言辭的說道:“赫連謹,在這大殿之上,你當著滿朝文武,把事情再講一遍,陛下聖明,定會為你做主。”
赫連謹一聽,忙哭眼抹淚的按照滄擎所教把事情講了出來“臣,在宮外不小心踩了白斬公子一腳,白斬公子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王八羔子,讓我道歉,我不肯,他就讓人打我。嗚嗚嗚……陛下你可要為臣做主呀,臣絕對不是王八羔子。”
全然省略了與白斬對罵的經過,按照滄擎的意思,那些個上不了台麵的爭風吃醋沒必要拿到皇帝麵前去說。下麵知道經過的人都暗罵:真不要臉,自己的囂張挑釁全然省去不說,真是太卑鄙,太齷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