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夏,故宮。
我知道這裏是故宮,但是翻遍了手裏的遊覽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置身於哪一處紅牆宮苑裏。
半個小時前,我還滿心歡喜的在乾清門門口等著長征和林菀與我彙合,而此時,我的心卻亂作一團、不知所措,因為,我看到了一出我最不情願看到的狗血劇情。
是的,我的那朋友長征和我的閨蜜林菀有了一腿。
我不知道他們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年前我被調職前往蘇州工作的時候,他們倆還嘰嘰喳喳吵鬧不休,而這一年間,我從未聽長征說起過林菀的任何事情,而林菀每次說起長征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語氣。
很多人說,異地戀是考驗愛情持久力的最有效方式。
我和長征從大學認識到現在,他所表現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理科男的“宅”和“執”,他的專業是物理工程,除了與科學實驗相關的事物之外,他基本上都沒有什麼興趣。對於這一點,在我和他剛認識的時候,林菀曾經試圖搭訕未果,從此之後對長征嗤之以鼻,笑我找了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每次見麵,總是忍不住的揶揄打趣,而長征對此表現的也沒有很多的耐心,以至於,兩個人很少會說對方的好話,更別提在我離開北京之後他們倆還能有什麼聯係的理由。
在我看來,長征的安靜與專注恰恰是吸引我的地方,他對於喜歡的事物總會投以無比的熱情和精力。我們相戀六七年,他對我深沉而關切,從未讓我有過不自信的胡思亂想。
昨天在機場接到我,送了我一個橄欖石的掛件,說是他隨試驗所去河北考察無意間得到的一塊石頭,他找了師傅打磨加工成了飾品,特意送給我做禮物。
寶石無論貴賤,對於長征來說都是石頭,都是顯示地球進化的研究對象,他能有這樣的心思,我必然驚喜而且感到幸福。所以,我也一直認為林菀無法了解長征的有點,每次她說長征哪哪不好的時候,我總是笑而置之。
可是,就在剛才,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卻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親密起來,這讓我措手不及。而我,卻興高采烈的答應林菀一起吃飯的邀請,但因為時間尚早,心血來潮逛起了故宮。
大學的時候我學的是建築設計,與林菀是一個班級一個宿舍。畢業之後她在父母的安排下進了一家國企單位,放棄了專業,而我則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設計,每天與鋼筋混凝土打交道。
在我提出逛故宮的時候,長征和林菀都是沒有興趣的,但是,我覺得故宮是一個時代的建築大成之作,我在北京若幹年也沒能把它完整的瀏覽一遍是個遺憾,而且,在那麼氣勢恢宏的環境裏,應該會避免很多他們兩個能夠產生摩擦的機會。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不僅沒有產生摩擦,還上演了一場背叛的戲碼。
當時我正出了保和殿往乾清門走,長征和林菀因為沒有興趣早早的在陰涼處歇著了,我還想要不要給他們開個玩笑,嚇他們一下,卻沒想到竟然看見林菀拉起了長征的手,而後者並沒有諸多拒絕。
這完全不是我想象的畫麵,理論上這樣的情形在他們倆之間是不會出現的,長征應該拒絕林菀的拉扯,更別談會牽手。想必,林菀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我這樣想著,卻下意識的掩在了人群之後。
此時不是旅遊旺季,故宮裏沒有人山人海的景象,但是乾清門門口依然被各種旅行團的小旗子和各種顏色的帽子擁擠著。聲音有些嘈雜,我卻依然能夠聽見他們兩人的對話。
“你今天到底要不要跟她攤牌?你在北京我照顧你的生活,她來了我還要照顧她的情緒,我的犧牲還不夠嗎?她要在北京呆一個多星期呢,難道我都不能見你嗎?都不能愛你嗎?”
“你答應給我時間的。我現在還沒準備好。”
“還沒準備好?昨天你去機場接她之前親我的時候,你準備好了嗎?前天在我的床上的時候,你準備好了嗎?要不我來說,反正姐妹也沒得做,不如壞人我來當?好不好?”
“千萬別,等她回蘇州吧,回了她自己的生活圈子,我再告訴她。那樣會有人照顧她。”
“你還挺會為她著想。說不定她在蘇州早已經有了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