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別有心思(1 / 2)

那個羅公子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許多天都沒有消息。但是小隱卻不著急,反而借口花魁大選要勤加練習各種技藝,拒絕了許多訪客。

錢謙益來了好多次,看出了小隱的心思,偶然一次遇到我,向我打聽對方是誰,我隻能裝作不知,並勸他不要就此忽略了小隱。

雖然,錢謙益未必是個好歸宿,但是最起碼,他對小隱的好是世人皆知的,哪怕到了後世,人們對於他的政治立場無法認同,但是他對小隱的態度卻是被人褒獎的。

幾日之後,我托冒辟僵尋找二胡師傅的事情有了眉目,為了方便教學,另一方麵為了節目保密,我以冒辟僵的名義租了河畔桃花塢將圓圓安置,又向芍花姐要了壽兒去服侍。但是芍花姐沒有放小隱一同前去,我放心不下,便在桃花塢和醉雲間之間來回。

至於為什麼放心不下,是因為我的心中隱隱覺得那個滿人的出現不是那麼的理所應當,我怕他是帶著目的接近小隱,卻暗暗的又期盼著能夠發生些什麼,以此印證我的想法。

後來,那個滿人在小隱的期盼中出現了,就像一般訪客尋見了紅顏知己,一連幾日都到醉雲間來,我偶爾會看見兩人在荷風亭彈琴誦詞,又或者在瑤花台把酒歡歌,輕箴軒裏兩人相視無言也能看得出濃情蜜意。我不知道該信了親眼所見,還是提醒自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不合理,我非常矛盾,看著小隱沉溺的表情,隻能暗暗祈禱我擔心的事情不要出現,另一方麵,卻又期盼著能再見一眼那個相關的人。

突然一日,董小宛不期而至,送了一包蓮花香片來。

“姐姐那日說的話,妹妹都記在心上。這不,剛做得了這一些,就送了來。”她一如既往的客氣。

我請她坐下,端了茶給她,她又說:“姐姐既然能給芍花姐錦上添花,為何不挑個使喚的在身邊,偏要自己親力親為?”

“錦上添花有什麼稀罕?不如雪中送炭來的實在。”我笑笑說,“妹妹如果能得了花榜狀元,芍花姐再有更多饋贈也是應該的。”

她不以為意的別過臉去,幽幽的說:“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她這話指的是什麼,也知道她不會隻是送茶來這麼簡單。果然,她轉過頭來,又說:“姐姐可知道妹妹準備了什麼曲子?”

我搖搖頭,等著她的下文。隻見她如花般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香山居士的《琵琶行》。”

我的表情肯定不好看,機械的問道:“你為何選這一首?”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她緩緩的歎了口氣,“姐姐不覺得,這幾句與小宛更相似嗎?”

“你隻知與你相似,卻不知其他人也是這般過來的嗎?”我的語氣中有輕微的怒意。

董小宛輕笑一聲,“嗬,其他人?姐姐說的是圓圓嗎?”

我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她又說:“那****與姐姐商量不得,本以為姐姐會思慮過後給予回複,沒想到竟然是另有打算。不僅是圓圓,還有小隱也要被你推出來與小宛一爭長短,哦,她現在更名叫做柳如是了,是嗎?”

“我幫助圓圓,並沒有想到要傷害你。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不成而遷怒他人。”

“一廂情願?”她失笑,“冒公子對你,圓圓對冒公子,哪一個又不是一廂情願?你如何做的了主,安排別人的感情?更不惜讓圓圓在大選之前與冒公子單獨相處,以此,即便是她不能上了花榜之首,也算沒白費了功夫。你的算盤打的可好!小宛與你坦誠不公,而你呢?就是這般不給小宛機會嗎?”

我說的我竟然無言以對,她的誤會越來越深,我已經無法去解釋了。

“你以為你這般做的私密,隱而不漏,殊不知有人已經盯上了你。”她笑得很開心,但是卻又有許多悲涼,“如是姑娘最近春風得意,與那個羅公子出雙入對,讓人好生羨慕。可惜……”

我被她的腔調弄得心神不寧,任由她說著:“他不過是在打聽其他的消息,更多的,是關於你……”

“你如何得知?”

“對啊,我如何得知。”她兩手一攤,又停頓了一下,說:“羅公子將這些事告訴我,我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但是卻很感謝他將圓圓準備的曲目告知與我。”

“那你為何又要告訴我?”

小宛楞了一下,歎口氣說:“舊事重提,希望姐姐能夠考慮小宛的條件。”

我不解,“你為何這般執拗?你喜歡冒辟僵就去告訴他,讓他了解你的心思,這與我何幹?”

她坐到我對麵,看著我說:“如果和圓圓爭,我毫不膽怯,因為我們在冒公子的心裏是一樣的。但是,你不同,你隻要稍微用點力,冒公子便會被你牽引而去。”

“你太誇張了。冒辟僵一生會有許多紅顏知己,你也好,圓圓也好,都是他自己的選擇。”